Joshua首度挑戰PCT失敗而回,更幾乎終身殘廢,因在雪山凍傷十隻腳趾至發黑,按下去連哪隻腳趾都分不清,醫生更直言:「Joshua, your hiking day is over」。條路自己揀,卻被迫腰斬,心有不甘還要面對可能截肢,回港養傷不久遇上反送中運動爆發,其間因工作遇上被控暴動的少年人,反因此深切體會對方的恐懼,「判時唔恐怖,判咗都唔恐怖,但等待未知過程,先係最可怕最艱苦。」
任職社工的Joshua出發前的工作,是負責跟進警司警誡個案,前年海量青年人被捕,他亦有份支援,有未成年個案稱呼只是24歲的他做「阿sir」。有少年被控暴動,前路茫茫,不知案件拖至何時,律師多番開解情緒仍極度低落。
剛好這少年愛行山,Joshua就把自己幾乎截肢的「不風光」經歷相告,「中途嗰種等待最可怕,好明白佢哋等裁決等判,唯一可以做嘅就係話佢知,我好理解嗰種等待未知嘅痛苦」,因他同等待上天對其凍傷十趾「發落」。
凍傷經歷雖事隔兩年,每一細節仍記憶猶新,同時帶着無盡感恩。他當時在雪山等直升機救援,多得同行德國退役軍人跟一對挪威夫婦,輪流用身體溫暖其雙腳,近30小時後,他才被送到最近的鄉郊醫院,但唯一醫生看完傷勢後,卻先悠閒分享非洲旅行的打卡相,護士因他組織凍傷未能替他抽血,他頓感孤立無援。
後來醫生告訴他,凍傷最好在24小時內處理,他的傷只能聽天由命,建議轉到三藩市醫院去,「攤咗一星期無處理過傷口,當刻好驚,好多未知,腳趾仲喺度,但紫晒好恐怖,好擔心」。小鎮醫院離三藩市醫院五小時車程,他要自費找救護車接載,有護士主動做免費「柴可夫」,「連清潔哥仔都問我係咪要去三藩市,佢早過護士收工,喺經歷人生最大挫敗、最低潮時,竟然有班陌生人支持自己」,還未計住院時護士為他預備雙份早餐助他復元體力,又自掏荷包買汽水雪榚逗他開心,住院的耆英更「輪街症」般排隊跟他聊天,「即使係小舉動,足夠喺低潮時救番你」,最終香港保險公司安排醫療專機,由護士隨行返港治療。
返港後他留院三天就被安排出院回家,趾頭似足香港處境越來越黑暗,奇蹟卻在8月降臨,黑厚死皮下竟出現粉紅色活組織,意味光復腳趾成功,「啲腳趾終於保得住」。經此一役,他深明苦難圍困時有人陪伴的重要,令他與被控暴動的少年產生羈絆。他後來為對方安排戶外活動調劑心情,其格言「生命影響生命」亦在無形中體驗。
Joshua梳理失敗心情後,重燃鬥志再出發,但坦言帶着歉疚,「社工係對人關念,唔喺度就建立唔到關係,但我冇時間等案件完咗先出發」,他帶着「信物」上路,望把港人的精神帶到征路;與此同時,少年還在某天看到「阿Sir」再戰PCT,就在Ig報道:「我冇咩呀,想同你講聲OK,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