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專題】當華倫夫婦變成莫探員郭探員

【娛樂專題】當華倫夫婦變成莫探員郭探員

如果真的有惡魔基於惡意逼一個大好青年殺人,那麼應該也有個天使出於善意,勸溫子仁不要執導《詭屋驚凶實錄3:魔旨》(The Conjuring:The Devil Made Me Do It)。結果,好心做壞事。

撰文:月巴氏

開頭十分鐘最好睇。一開場,已是一幕極度壓迫的驅魔戲,看着被惡魔附體的小朋友身體在扭曲,以及神父趕到大宅準備步入的畫面,立即想起《驅魔人》(The Exorcist)——是的,2013年《詭屋驚凶實錄》(The Conjuring)的確有意復興古典驅魔片傳統,以無形的惡魔征服人類心志、並附在人類肉身去呈現恐怖;被附體的,往往是無權無勢普通人,看着,會有種於心何忍的惻隱,就像頭兩集《詭屋》的兩個普通家庭,都是無辜地,被明明無怨無仇的惡魔搞到冇覺好瞓,幸好有宅心仁厚的華倫夫婦(Ed and Lorraine Warren),義無反顧出手相救,既出於正義,也因為他們也有家庭。

■小朋友被惡魔附體,身體扭曲。

放棄禁閉空間營造恐怖

《魔旨》不再採用上兩集那種「鬼屋片」設定,沒有了一種禁閉空間的恐怖營造,這當然沒有問題,問題是,故事應該怎樣發展?恐怖感應該怎樣經營?這一集選用的,是著名「Devil Made Me Do It」事件:1981年,一個名叫Arne Cheyenne Johnson的青年,聲稱自己因被惡魔附體而被迫殺人,信奉科學理性的人,怎能相信?但故事沒有深入探討這一點(替當事人辯護的律師,亦只用暗場交代她去了華倫夫婦屋企見完那些「收藏」,便立即由不信怪力亂神變成信到十足十),反而是讓華倫夫婦扮演莫探員郭探員,四出調查,但編劇導演當然心知肚明,自己寫緊拍緊的是典型恐怖片,是有責任去嚇人的,於是索性將每一個有助突破案情的調查點,當成嚇人checkpoint。

最張揚,停屍間那一場,特登安排一具肥騰騰油淋淋的屍體,以一種近乎怪物的姿態襲擊華倫夫婦,效果,OK驚嚇啦,畢竟現場所見,的確有不少觀眾掩面;我呢,一樣有掩面,掩面是因為失望,失望在這已經背棄了溫子仁之前建立的,由無形衍生的恐懼——(已成系列吉祥物的)安娜貝爾即使有形體,但「她」可從來沒有郁身郁勢。

■華倫夫婦四出調查惡魔作惡的原因。

■導演米高查費斯(中)今次靠jump scare嚇人,在前半部用得算好。

靠夫妻感情支撐成齣戲

被委以導演重任的米高查費斯(Michael Chaves),不是沒有盡力(他之前執導的《哭泣的女詭》(The Curse of la Llorona)已證明了他有一定能力),只是《魔旨》故事走向,令電影注定局限在一種二流恐怖片格局,要不斷靠jump scare嚇人——jump scare沒有原罪,像溫子仁,便真的有思考過怎樣運用,事實上米高查費斯在前半部用得算好,後半就有點潰不成軍。而被惡魔迫使殺人的青年處境,已經不再重要。

好彩華倫夫婦始終如一。兩公婆的深厚感情,支撐了成齣戲,家庭倫常,由始至終都是《詭屋》系列核心所在,尤其當你終於知道今集禍端,是來自一個不容於世的家庭、一個不懂教養的父親。

■神父趕到大宅準備步入的畫面,明顯是向《驅魔人》(下圖)致敬。

《驅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