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情講趣●為唱K去到盡 做夜場侍應

港情講趣●為唱K去到盡 做夜場侍應

5月4日,阿晴手機上突然收到幾個朋友傳來訊息:「你檔嘢執咗喇!」追問之下她才知道,原來Neway被呈請清盤,阿晴頓覺晴天霹靂,「以後冇得唱歌了⋯⋯」

阿晴今年45歲,卡拉OK剛引入香港時,十多歲的阿晴已經和朋友去排隊唱K,她試過去酒廊上台唱,「要排隊一枱枱輪住上台唱,所以一到我哋就點串燒歌,可以唱耐啲唔好蝕吖嘛!」後來有K房,她又試過在櫃枱拿LD碟進房唱,唱完出去換第二隻。她甚至買了一部卡拉OK機回家唱,因更喜歡K房的氣氛,所以繼續去K房唱。唱至今天仍在唱。

「最高峯時一星期去唱三四次,一收工就去唱,最初有幾個朋友陪我唱,後來個個都話:『吓?又唱?』最尾得返一個肯同我繼續唱。」阿晴以前是「夜鬼」,一定是放工後才去唱「貓頭鷹」時段,由晚上10時唱到清晨5時Neway關門。生日、聖誕、除夕都在K房過,「數不清有幾多個生日係喺Neway過的。」她笑說:「以前冇地方去,嗰個年代想搵個地方容納到咁多人,除咗燒烤就是唱K。」

版權大戰 陳奕迅廿頁到十首歌

阿晴甚至因為喜歡唱歌飲酒,跑去夜場當侍應,「我比較好動,又鍾意夜生活,所以去做這一行,貪這行夠自由,而且重點是有得唱歌!」夜場侍應的工作主要是把客人帶入房間,然後招呼他們喝酒,雖然另外會有一群陪客的女生為客人斟酒,但如果客人喜歡,也可以指定叫阿晴這些侍應陪唱歌、猜拳,「通常叫我合唱,唱男女合唱歌。」

但這一行品流複雜,阿晴自己試過被喝醉酒的客人摸手摸腳,她亦曾試過見到一些陪客的女生被客人搞,「試過鎖埋廁所搞都有㗎,公司都冇辦法,因為呢啲女仔願意。」後來阿晴沒有再做,轉去日本餐廳當侍應。

唱K 30年,她亦見證了卡拉OK行業的大起大跌。卡拉OK最輝煌時,是邊一首歌紅,就人人都唱同一首歌。阿晴最記得譚詠麟的《講不出再見》大紅大紫時,經過每一間K房都在唱「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轉面」。

她同時分享,卡拉OK的打交時期,「試過有一次唱唱吓K,部電視突然跌咗落嚟,即刻出門口睇吓發生乜事,原來有朋友因為擦肩的小碰撞而同人打交。」

後來卡拉OK陷入版權戰,阿晴記得初時Neway有很多歌可以唱,後來一些歌手例如陳奕迅的歌,由本來有十多二十頁,變成只剩不足10首歌,「所以到後期啲朋友都唔想唱了,話冇歌可以唱。」

2003年沙士後,Big Echo等卡拉OK結業,阿晴覺得少了選擇,甚至一度被Neway壟斷,「咁多間卡拉OK,Neway的音響最差。因為後期佢壟斷咗,大家逼住一定要去幫襯佢,有時向職員反映支咪唔好用,『係咁㗎喇』,換第二間房都冇用,因為間間都係咁,除非你畀雙倍價錢去CEO唱。」

阿晴覺得,這仍未算是卡拉OK行業的最黑暗時期,至少她還可以唱《海闊天空》、《女人心》,但自2019年世紀疫症爆發,政府多次宣佈關閉卡拉OK場所,歌都冇得唱。我們在party room做訪問,阿晴立即為大家高歌一曲,她說印象中上一次去Neway唱K已經是2020年年尾,即是半年前,「第一次咁耐冇唱,唔好話半年,以前唔唱一個月,對我嚟講都係冇可能的事。」

Neway疫下遭呈請清盤,阿晴笑言曾向現時工作的老闆提出「不如買一部卡拉OK機喺餐廳」。「卡拉OK已經沒落啦,都唔知之後可以有乜取替佢,可能喺電話唱K啦⋯⋯」阿晴說。

訪問時阿晴K癮發作,立即高歌一曲。

阿晴以前曾去夜場當侍應,要陪客人猜拳唱歌。

到卡拉OK除了唱歌,還可以飲酒玩骰盅。

今年45歲的阿晴是典型的K精。

記者:黃桂桂

攝影:果籽攝影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