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忮不求已久矣,近二十多年來淡然的心就這樣被捂熱起來,深夜燈下擺放着兩個禮物;一是關朝翔醫師離開人世後才收到的,他親手刻的印章我的名字,在他雕刻之下讓我恍然於從未發現的意義而更懷念起賜我生命及名字的父母。另一件禮物是一枚翡翠金戒指,名醫才子大去後關夫人請了木球會一中一西豐盛的兩餐,座上有她的表弟妹、有我早已熟悉的老朋友,關夫人主局,人人欣然赴會,這回更有驚喜的是人人收到禮物;別緻珍貴中尤見主人心思,歡呼雀躍聲四起,我收到的是一枚翡翠戒指,一套上大小正合適,忍不住在鏡頭前伸出不合標準不曾訓練過的蘭花手指,豈敢收此受之有愧無以為報的大禮?但關夫人Eva微笑中的誠摯之情有股叫人不能推卻的柔弱勝剛強的力量。
其實老來的我對金銀珠寶首飾更無想要擁有的念頭,兩手空空更覺輕鬆,洗淨鉛華安安心心的老去固我之所求所願也。
燈下那一抹閃閃的瑩綠,還有那黃澄澄的金托,讓我的雙眼濕熱起來,這些日子大家過得如何?生離死別——在生命中發生了,要來的終歸要來,想追的又追不回來,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不捨不解,燈下的微光突然如放射出能量之水一點一滴的溫熱着我的心,冥冥中離去的那些長輩賢者似乎在告訴我有些想不通的事;從不理解的事也提醒着我從沒有想到的,也別想禮物的價值承受不起,只要想其中包含着太多的友誼祝福,如今的世情逐漸叫人就要忘卻的部份被點燃了被照亮了,剎那間親人故人的音容笑貌在如此良夜在我眼前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