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人帶周澄出席六四燭光集會,從小她便因為受家人影響,特別關心時事,覺得生活不應只是上課考試。直至中三那年的集會,在場刊的左上角發現了一個「小廣告」,支聯會正在籌組「支青組」,她加入並當上了康樂及福利部幹事,「當時以中學生同大學生為主,大約十幾個人」。若要為當時的支青組下一個形容詞,她不假思索的說是「大中華膠」。
回想中學時代,她覺得加入支青組就如打開了一扇窗,讓她接觸到不少社運組織,剛進入21世紀的香港,對大陸並不太反感,「咁啱係楊利偉上太空嗰期,社會氣氛唔同,覺得中國正在崛起,持觀望態度」,那時的她,希望透過支青組的工作令更多年輕人了解中國維權運勳。
六四燭光集會是當時支青組重點工作之一,整個晚會基本上是由義工「撐起」,問她是否記得支青組在集會中的角色,她想了一會兒,說很多都忘記了,但記得在台上有發言,以中學生身份講述六四與自己一代的關係,以及除了悼念,年輕人還能做點甚麼。
大學畢業後,周澄逐漸淡出現已解散的支青組,而支青組亦只維持了12屆,離開支青組,各人有不同原因,升讀大學後,她加入了學生會,參與更多社會運動,「崗位唔同咗,但六四、七一都會幫手」,2009年是她最後一次在集會台上發言。
1989年,她只有三歲,說對事件有深刻記憶實在有點牽強,但依然覺得悼念六四死難者是必要,幾年前有了「燭光集會行禮如儀」的爭論,她理解後89出生的人有着不同的情感,「或者反國教、雨傘先係佢哋啟蒙,係冇得迫,成長經驗不同」,但對於因為行禮如儀而杯葛集會,她卻不以為然,「悼念就係咁,係一個嚴肅場合,支聯會過去都喺程序上作出改變,回應大家嘅睇法,而且亦冇話一定要去維園」。
除了悼念活動公式化的討論,另一大爭論就是「關心本土」與「建設民主中國」之分歧,時移世易,她笑言,幾年後的今天,連走進維園也面臨被捕風險,當年那些傷人的唇槍舌劍,真是非常「無謂」。
幾年前談六四集會傳承,是老掉牙的問題,但今天國安法籠罩的時代裏,六四傳承卻成為了件「必須捍衞」的事情,「視覺上係有特別嘅象徵意義,每年外媒都一定會嚟影相」,她強調,形式有形式的力量,「六四集會係無法被替代嘅,中共最討厭呢個形式同象徵意義」。
形式上的意義能否繼續傳承,早已不是年輕人願意接棒與否,大家心裏都知道六四31周年後,燭光集會也許已成絕唱,但周澄覺得八九年那種「共同體」的團結精神,應該被傳承下去的,「當年籌款、黃雀行動,呢種無私地幫助別人嘅精神,其實同反送中、香港抗爭運動係一樣嘅,香港人不平則鳴!」時空也許有所差別,但這樣的守望相助,不也是六四學運的一種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