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幸彤:係黑白良知照妖鏡

鄒幸彤:係黑白良知照妖鏡

「每年媽媽都會帶我去燭光晚會,自小已成為習慣,冇咗唔得」,支聯會副主席鄒幸彤說,當年即使身在彼邦讀書,亦要辦六四講座,她無法容許自己在六四當天甚麼也不做。六四是她認識中國的起點,後來回國參與大小的勞工維權運動,跟六四始終脫不了關係。

畢業後回港,她一直都在支聯會當義工,遊走於國內與香港之間,一河之隔,看盡人性,維權之路如逆水行舟,眼看近年情勢每況愈下,她無奈亦憤慨,十年維權工作,讓她知道「可見性」的重要,「喺大陸,維權人士越嚟越不可見,越係地下化、公眾見唔到,公共層面就只剩政府論述」,當大家都看不見跟自己一起抗爭的人,就難以堅持下去。

她擔心,在可見的未來香港將會面臨同樣的狀況,「中國民運人士好慘,好孤單咁去做」。支聯會中,她是最年輕的一個,組織內「大佬」身陷囹圄,再談傳承,彷彿是把傷痂一再掀起,是沒有後來者了,大家心裏有數。然而事已至此,六四燭光的傳承早已不只是支聯會的事,而是香港人的事。

「坐監唔係終結,放出嚟再做過」

「只要我哋相信集會係香港人嘅基本人權,知道打壓係唔合理,就要反抗,未去到落街點蠟燭都犯法啊嘛!」她認為,在香港任何地方點燭光都是合法的,不應太多假想限制,更一再強調燭光必須是「可見的」,在家點燭光當然是悼念的一種,但運動必須帶有「公共性」。社會處於恐懼當中,她也害怕,但必須繼續前行,「要做有力量嘅運動,就要接受風險,政權打壓就係因為你有影響力,無關重要嘅活動,係冇意義嘅」,她說風險一定存在,但要來便由它來吧。

本身是大律師的她,早已評估入獄風險,當這麼多前輩戰友已被判入獄,她被推上了前線,擔當起「唯一承繼者」的責任,根本無人知道她會否是下一個,「坐監唔係終結,放出嚟再做過」。支聯會也許最終潰不成軍,30多年的薪火終將無法相傳,但鄒幸彤覺得不應執着於組織的傳承,而是運動本身的傳承。

六四是很多香港人的社運起步點,不為自身利益去努力感受,32年前香港人第一次感受到,「呢條係黑白良知嘅底線,照妖鏡咁」。32年前的約定,我們今天能以其他方式守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