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雨歌樓上⋯⋯少年聽雨⋯⋯少年聽雨⋯⋯
落地窗外長巷雷雨呼嘯,大半年來天氣乾燥,雖未慘如台灣,足叫心驚膽戰。童年經歷過四日供水四小時,不知愁滋味,還請纓爬落古井幫鄉里將水位極低,低至不足以吊水桶下井打水的低,用盛器將他們的水桶裝滿,一桶一桶吊上井口。
記憶如水碗,裝滿了便裝滿了,再斟下去不過表面揚輕波,穩固深層只是古早烙印;與五歲背誦唐詩三百首,七歲記牢所有東坡詞的天才兒童天淵之別。特別思念的幾則詩詞或偶爾穿越時空來探望,今早這場特大雷暴雨將「制水」驚魂暫且止渴,也撩出蔣捷《虞美人》:
少年聽雨歌樓上 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上 江濶雲低斷雁叫西風
如今聽雨僧廬下 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 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除了雨,何如想起詩詞?
讀劉致新在『酒經』六月,目前最後一期紙版卷尾Cappriccio;標題「也無風雨也無晴」⋯⋯
「第一次在維園見到中國無憂花的真身,在樹下徘徊良久,覺得這名字真好。原來好多寺廟都有種植,以導引善信忘憂。
能在艱難中忘憂,是很豁達的人,東坡居士堪為典範⋯⋯我出門不喜打傘,常變落湯雞,但在山間遇雨卻不以為苦,因雨後煙雲更迷人;更何況,有東坡的《定風波》,邊行邊唸,自有一種超然感覺⋯⋯
莫聽穿林打葉聲 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 誰怕 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 微冷 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 歸去 也無風雨也無晴
記住,要徐行,不可現狼狽之狀。
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當年劉生入主《新晚報》副刊,約稿,首次當上每日寫專欄作者,讀過首篇〈西貝娜——西班牙的感性〉,他說:「這之後,毋須專寫時裝,話題隨閣下的便⋯⋯」
同住中環背後,經常相約早餐於「蛇竇」,Happy Hour於已拆遷、大家都懷念中環舊Ritz Carlton二樓酒吧,二人二瓶三、四瓶葡萄酒;酒話之外,讓我認識了卞之琳,認識了鄭愁予⋯⋯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