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久必分,分久又合。C AllStar四子2010年出道,2017年休團,2021年合體。小別重逢,三年已經一代,當年二十零歲出道唱《80後時代曲》,今天各人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中生代,雖然Jase其實是1990年出生。
釗峰說:「希望啲年輕人覺得我哋仲係年輕人!」On仔說:「啱啱有個榜,我哋去到第一名,有人話終於過咗年輕人(攞到第一),個榜其他人係MIRROR!」面對MIRROR,C AllStar確是大大大師兄啦!
On仔說:「我哋要了解年輕人,都要了解前輩,唔係好老土嘅君臣父子,食鹽多過你食米嗰啲!」Jase正解:「嗰啲係Old Seafood!」C AllStar不老,一路走來都緊扣生活和時代,《上車咒》、《城惶城恐》、《生於斯》、《戰場上的最後探戈》……當然最入腦那首叫《天梯》。
7月演唱會主題是「集合」。「我哋覺得要喺今年搞,今年唔搞唔知下年仲有冇得搞,今日唔知聽日事!」
有人,就有歌。限聚令,四個人啱啱好,聚得合時。
撰文:文嘉龍
休團三年多的時間,去年出道十周年其實最適合合體,奈何一個疫情將很多計劃都打亂,開騷大計也只能夠以網上虛擬紅館騷進行。終於,今年初才可以正式合體,接連推出兩首新歌,近日宣佈7月再踏紅館開演唱會。四子坦言:「大家都餓咗好耐!」
C AllStar在2017年10月的演唱會上宣佈休團,三年間各自發展,釗峰和On仔單飛出歌、Jase出書兼做飲食KOL、King變身DJ King行走江湖。King說:「單飛時自己啲能量餓咗好耐,休團就放生,各自都得到個人滿足好開心,畢竟組合耐咗,好多嘢會『滑牙』!」Jase則說:「三年前我係一片空白,唔知道可以做咩,除咗做音樂,更加唔好講寫唔寫書先啦,結果end up出咗兩本書,所以我當係一個進程。」
回顧休團的三年多時間,釗峰只覺得來去匆匆。「我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如果你問我達唔達到自己要求,好多預期嘅都有做到,做到屬於自己創作嘅作品,我又有自己新嘅興趣,我鍾意跑山,去咗唔同地方遊歷,呢三年幾好似好快過,不過𠵱家合體都有合體嘅期待!」
On仔則想得比較多,「原來自己一啲信念得到證明,我搵返自己個價值,搵返自己單飛或者嚟到呢個世界,究竟可以貢獻啲乜嘢嘅價值同意義。我冇諗過得到咁多,呢三年過程裏面,發現自己去對抗逆境嘅心態,原來都唔弱!原來都有自己一套方法,再放落去我嘅音樂,大家又感受到,呢個係最大得着!」
最大的逆境,是On仔面對失聲之苦。「我諗所有人都有逆境,我個人就係嗰時失聲,應該點樣去面對,至於社會方面就真係疫情各樣嘢。本身我有一個實體騷,點可以做到一個網上騷,呢啲都係呢段時間發生,有時覺得自己睇得太低自己,原來我做到比我想像中更加多喎!」那時候面對失眠和失聲問題,On仔要靠舌頭針灸,連針12天才捱過那一關。
無論順境或逆境,最緊要將情緒發洩。正如四子合體的第二首新歌《留下來的人》,在YouTube上的留言幾乎清一色是「一路睇MV一路喊」!On仔說:「除咗focus留低嘅人,離開嘅人,我哋都想討論!離開呢兩個字可以有好多解讀,可以真係移民,或者離開呢個世界;可能係分手,有唔同嘅離開,最重要大家可以將情緒透過喊透過眼淚釋放到,其實我哋係可以喊!身體好多病痛嘅起點就係情緒受到抑壓,睇到啲comment我好感動,我喊得出喇!」
釗峰記起第一次在車上聽這歌的感覺,「我哋自己都有喊,我記得派台第一日,我哋喺車反覆咁聽,慢慢發覺原來喺過去日子,其實有好多情緒壓抑,埋藏咗喺海床度,其實你撩一撩,佢就爆!On仔講得好啱,畀大家有一個共鳴,好開心可以做到!」
C AllStar的歌,共鳴就是神丹妙藥。Jase認為一路走來,始終如一,「我哋一路以來總會涉獵到某一啲本土元素,我哋好多時創作嘅原點同靈感來自本土,無可避免應該咁樣做,我諗呢首歌想講嘅議題,同我哋專輯嘅議題扣緊,專輯命題就係『地球的最後一代』,好明顯講緊聚與散的東西,最後一代嘛,我哋點樣去面對呢件事呢?《集合吧!地球保衛隊》,集合就係聚散,《留下來的人》都係探討聚與散,引伸到大家可能會relate到一啲本土嘢,甚至乎自身情緒。」
離開還是留下?走的總需走,Jase說訪問這天,晚上也得趕去和朋友餞別,這一輪,道別飯局特別多。釗峰說:「我諗每個人都有切身感受,我身邊啲best friend話出嚟食飯,因為下個禮拜就走,我下個禮拜唔得喎,真係唔知幾時先可以再食,好多朋友好快地舉家移民!」四子走定留?King說:「唔知㗎,呢樣嘢真係好難講,哈哈!」On仔則說:「暫時冇咁諗,如果講緊今年的話,因為今年我哋要做騷又要出碟,但係下年係乜嘢情況,真係唔知道!」
On仔再說:「我最近都食咗兩餐移民飯!」對於離別,On仔感受良多,十多年前父親離世,2015年再到胞兄離世,失去兩位親人很傷痛,「我錄音時會諗返以前爸爸或者哥哥嘅離開,有句歌詞係『要記住你的一切,使世界亮了點』,呢兩句對我有好多意義,我會諗返起爸爸究竟留低咗啲乜嘢畀我,留低咗乜嘢基因畀我呢,我點樣將一啲爸爸好重要嘅元素發揚光大,我開始明白乜嘢叫精神,原來留返低係嗰種精神!如果佢唔走,嗰種精神可能未必會出現!」
休團三年多時間,還要面對因為疫情令到娛樂事業停擺,四子坦言都有生活和經濟壓力,King說:「本身做音樂都唔係話諗住賺大錢,特別喺香港做音樂有時係蝕!」釗峰這兩年間感受到生存問題,「呢兩年表演行業遇到一個特殊情況,生存好奢侈,做一個騷好多周邊配合,甚至跳舞行業,有啲人已經轉咗行,生存原來去到一件咁奢侈嘅事情,所以未知感好重呀,我之前的確有一個生存問號,但係一日繼續行落去,一日我哋幾個都會喺度囉!」
On仔感激這段時間有屋企人金錢上幫忙,「呢個困難係我哋自己揀,因為我哋真係想各自有四個獨立品牌,然之後C AllStar又有一個品牌,所以係一個新開始。嗰段時間我好彩有屋企人幫手,我自己要交租呀,屋企人幫一幫好緊要!」Jase則說,大家要迎接課金新模式,「要民眾聽眾去配合就係課金呢樣嘢,係時候要去接受呢個新生態,只不過好多時好多嘢都係免費,YouTube免費,串流又咁平,網上大家都take it for granted,facebook Live唔使錢,但係其實做騷所有嘢都要錢!」
說到近來忽然又炒熱的樂壇死唔死的問題,其實C AllStar最有資格講。早在2013年,李純恩在專欄寫過一篇《香港歌壇已死》文章,引來各方評論,C AllStar其後推出的《薄情歌》直接回應,誓死捍衞廣東歌,在專頁寫下「我們不信樂壇已死,我們不認同現在的詞人文盲,今日我們派的《薄情歌》就是回應。」
King說:「因為今年好多嘢都覺得係死咗,唔單只係樂壇,因為放大咗件事,大家focus聚焦咗,全部人咪嚟睇吓樂壇有冇死囉!」Jase的精警見解是,「其實樂壇已死,已經放大唔到呢件事,因為年年都有人講㗎啦,不如話樂迷已死啦,好冇呀?樂迷已死,我反而覺得幾好喎,如果每年嘅1月1號先至留意樂壇,我真係覺得樂迷已死喇sorry,樂壇冇死呀,係你哋唔理咋,所以調返轉咁睇,你話我,我話你!」
On仔則說:「死咩啫,我哋仲喺度就唔係死啦!呢排多咗好多唔同網上page,或者喺Clubhouse、MeWe,多咗好多廣東歌乜乜乜,每日推介幾多首廣東歌,多咗唔同人去做返廣東歌討論,我幾開心見到呢件事!討論呢四隻字個定義,我就覺得仲有人喺度做緊嘢,死乜鬼!死咗就真係乜都見唔到,我覺得呢個死有另一個意義,𠵱家就係置之死地而後生嘅階段!」浴火重生,又一條好漢!
有散就有聚。的確——訪問完,四子又各自散開,忙着顧自己事情,有的立即看手機,有的放空,有的整妝……到了拍照時間,四子又默契歸隊,On仔更為Jase額外拍了不少照片。
默契的意思就是,即使休團沒有特別約出來見面,但總在不同場合遇上,King說試過去食拉麵都會撞到Jase,「一係撞唔到,一係撞晒四個,呢個做緊訪問,呢個錄緊音,呢個試衫!」Jase說有次在街遇上King:「喺尖沙嘴有條友行過拍我膊頭『喂,身份證』!」
試過更誇張的一次發生在組合時期,Jase和On仔竟然同一班機飛日本,「Book咗同一班機,唔係約埋㗎,諗住落機就拜拜,唔好再見到你喇,原來新宿街頭始終會撞返熟人!」On仔說:「裏原宿撞一次,去到新宿又撞返!」Jase話:「冤氣呀真係!」
釗峰的總結是:「呢啲名字好似好陌生,新宿,好耐冇去過喇!」香港人,最掛住日本!
化妝:Maggie Lee、Cherry Tang
髮型:Zanki @ BHC
造型、服裝提供:Kellie Chan、Anton Mak
場地提供:香港海洋公園萬豪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