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抬頭一看,是個短髮小妹妹,長得很可愛,圓圓的臉蛋似乎有點削,人也有點怯生生的。
或者是投緣吧,她好像對這大哥哥很放心,所以主動再問:「她們叫你為什麼不過去?你媽媽對你很好呀──」
「算了,」他道:「我在這兒看着就成。」
「但你要鞠躬呀,我見人拜山都要點香鞠躬的。」
「都是些繁文縟節──你明白嗎?都是行禮如儀,可以慳啲。」
「你不去拜?是很憎那個人嗎?」
坐在樓梯望着不遠處,還沒回應,只聽得媽媽哽咽:「永安,你不要四周走!唉,話極你都唔黐家,我都唔明你點諗──點都好,有乜想要記得講畀我知──」
外婆也紅了眼眶:「一日最憎個衰老竇,你一個人打兩份工,十指磨穿湊大個仔,供書教學……佢唔生性……」
「佢算生性喇,係前年個個禮拜唔響屋企,又同一班同學朋友上街喎──不過依家靜靜哋乖乖哋喇,阿媽得閑都會嚟探你……」
「總之就離奇啦,無端端唔見咗,無端端自殺──」
「好喇唔再多講喇!」媽媽止住外婆「發牢騷」失言,不想提也不敢提:「自殺就自殺啦,冇真相又冇可疑,總之好彩得番條屍火化又抽到個位──妤多連屍體都見唔到。」
「總之就──你驚乜?呢度都係骨灰龕,唔係篤灰龕!」
媽媽如驚弓之鳥,在小瓶插好一支膠花,用濕紙巾抹乾淨靈位上的相片,忙道:「拜完執好嘢,上去化寶爐燒衣包,等佢早啲收到嘢喇。」
小妹妹走近一看相片,愕然……
(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