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詩人戴天在多倫多的日子並不寂寞, 不少老朋友都特地前往探訪,尤其戴太離世後。戴天搬到安老院的這六七年間,訪客不斷也不乏人照料; 這富貴安老院太適合獨居老人了, 竟成了他最後的歸宿。
與他是淡如水之交, 尤其在他移民赴他鄉的這二十多年只在一六年他返港時,董橋夫婦請他及俞琤請他的兩餐晚飯中成為陪客而把酒言歡而已。
舊地重遊時他住天后那家如心酒店, 貴賓的特殊折扣還是靈活聯繫的葉潔馨託了該酒店掌舵人鍾慧敏的安排。 本來穿過一個維園五分鐘的路程就到; 但想着詩人的朋友多, 不急, 本來好客的我到他臨行前連一餐飯也沒請過他, 不知道他會停多少天?也是太粗心忽略上了年紀後的朋友見面是分秒必爭, 見一次少一次的一切太無憑了。
只知當日為他送行的兩位友人, 一個已移居到另一個城市, 而另一位則或會和他在天國相見, 原來已早他一步先去報到了。 再相見時從未有機會和他談起離開香港後多倫多的歲月, 有人說香港是最適合創作的城市, 尤其對一個詩人而言, 也有人說到了異地塵緣已了有更多可以靜下來寫詩及培養靈感, 而我印象中這些年詩人反而無詩了, 是否生活得太安穩?但這一切畢竟是他自己的選擇;二十多年的平靜無波生活不一定是他所想要的, 但看到今日的香港, 他應該慶幸自己洞悉先機走為上着。 相依為命的一對這麼多年相依相伴, 也許在戴太心中此時的戴天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當年的他為了報恩以身相許, 今日這一份恩情在天堂相逢再續, 也不失為一個快樂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