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人徐福》其實是兩個孤獨靈魂一場短暫的相知相遇——孔劉是曾經被政府組織利用的前特工閔奇憲,朴寶劍是沒有同類的複製人徐福,他和他,都是注定被用完即棄的工具。他讓他看見人世,他讓他看透人生。
撰文:月巴氏
故事去到中段,閔奇憲在徐福身旁喃喃自語:我究竟是想活着?還是害怕死亡?他的角色,患了不治之症,垂死,但就算沒有患這個病,他也是個活死人——他曾經被組織出賣眼白白害死拍檔,但他可以做的,就只是離開組織,黯然地,用一種人生已死的方式苟活着。
由他護送的徐福,史上第一個複製人,他的存在,有明確目的——即使他被「生」下來的確隱含某人的一份母愛,但對出錢研究的那個老嘢來說,徐福只是一樣被製造出來的物件,任何被人類製造的物件,都有着一個目的,徐福被製造的目的,就是讓必定死亡的人類得到永生。閔奇憲當初願意護送徐福,也是渴望從對方身上,得到有效醫好絕症的保證。
塵世間有些事明明沒有想像中複雜,正如當初知道《複製人徐福》的演員陣容和故事大綱時,一心以為只是齣很典型的科幻動作片,不典型在找來孔劉和朴寶劍,好讓孔太太們和寶劍迷翻睇再翻睇——結果,動作戲固然有,但不多;當然,數量不是問題,真正問題是太冇心思,類似的槍戰飛車,已經看了十萬次,火力是夠大,但毫不刺激(根本不足以令你擔心孔劉安危);OK,原來需要被護送、感覺很不安全的徐福,才是一具真正兇猛的人形兵器,擁有強如《阿基拉》鐵雄的超能力,只是那幾場徐福企棟棟殺敵的戲,就連畫面處理也極似《阿基拉》,偏偏,沒那份震撼。
原來電影真正要拍的是孔劉與朴寶劍,一個垂死的人與一個suppose不死的複製人,怎樣由保護者與被保護物的單純關係,漸漸演變成逐漸明白對方的痛,帶有一點點bromance,方法,是透過連串有關生死和存在、卻又注定沒有model answer的哲學對答,而且是經由兩位把口,一五一十講出來,這些對答,構成電影最重要部份,但類近的反思對答,已經出現過在太多複製人題材的電影了,分別只是這一次交由孔劉和朴寶劍深情地去講。
於是真正獨特而又好看的只有三場戲:閔奇憲買衫給徐福、徐福食杯麵,以及徐福看海那一場,徐福由一個終日困在研究室對住研究人員的實驗人形,首次感受到真實世界的真實滋味,嘗到做人的快樂:快樂原來可以是把玩波鞋上的魔術貼、可以是連食四碗杯麵、也可以是用手觸碰沙與海水,而這些快樂,跟你本人是否享有永生完全無關。
快樂並不複雜。如果你很喜歡孔劉或/和朴寶劍,相信你會看得很快樂;你個人的快樂,絕對大於電影本身的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