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線上的鳥 - 邁克

電線上的鳥 - 邁克

離地無止境,而且不是只有飽食無憂米的富二代才會鬧「去少次日本咪有錢買樓囉」的笑話,窮措大一樣犯可恥錯誤,人家正為冤獄抱打不平,我竟叉開一筆呻吟坐困圍城之苦,難怪有識之士喝問:閣下口口聲聲埋怨locked down,是否寧願locked up?啊,太無禮了,同樣失去說好的海闊天空,同樣日日寄情於閱讀,locked down這種小兒科,根本沒有資格和locked up相提並論,何況巴黎所謂第三次封城原是柴娃娃,放風毋庸填行街紙,住所方圓十公里內任君奔馳,除了晚上戒嚴,無掩雞籠隨時出出入入,自由配額對普通宅男宅女來講綽綽有餘,還要學《搜書院》的紅線女唱「情慘慘淚涓涓」,實在令人髮指。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兼夾託賴不曾結結實實跌倒過,慣成極端自我中心性格,懇請高抬貴手饒小的一次吧。

習慣一旦養成改也改不掉,譬如這個「線」字,如今似乎所有人都寫「綫」,我不是不想跟上潮流,可惜手指不聽話,紅線女無線有線黐線搭錯線,左腦右腦拍硬檔「線」個不亦樂乎。《電線上的鳥》當然也是線——早前某囹圄君透過中介傳遞消息,希望大家寫信多抄歌詞,好讓他在獄中大展歌喉,不熟廣東歌的我馬上想起賴納柯翰的經典作品:「像電線上一隻鳥,像午夜合唱團的醉酒佬,我曾經企圖用我的方式解放自己。」六七十年代柯翰尚未出家的日子,演唱會總以這首歌打頭陣,最記得七六年夏天巴黎奧林比亞劇院的一場,觀眾無論如何不放他走,他也從善如流,《電線上的鳥》唱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