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一早走過清風街,在那家專替寵物剪毛剪趾的店鋪門口看到貼了一張寵物團體照,忽然一眼就看到我家六合那張憨趣的狗臉;松鼠狗本來長相都差不多,但像六合那樣不笑也含笑的狗臉少見,注視下幾乎忘了去採購。
轉眼牠已六歲了,猶記當初牠那怯生生的模樣,連頭也不敢抬起,見人就躲像得了自閉症的孩子,在悉心帶領下開始不畏人,也練就了一副好身手;想必靠的是每天帶牠走中央圖書館上上下下石階,美其名為六合增添書卷氣並練腿腳,這招奏效。
當年面對着維園的那家咖啡室,一條通道的座位上全是帶着寵物的主人,大家在此交換心得;後來此店關門,附近又開了家茶室,園中可帶上寵物,六合見得人多了,膽子也大了起來,才一歲多已會和同類口角互吠不已,一面孔的忿忿難平,不知道彼此何來嫌隙互看不順眼,似乎有點狗仗主人勢狀。
我家那位回鄉完婚的印傭,剛走那夜,六合尋遍每一間房、每一個角落去尋她的蹤影,竟開始繞室疾走有了情緒,在電話中告訴她此事竟傳來哽咽之聲,天下豈有不散之人狗交情?思之惘然。
此後牠就纏上了我,時常匐伏在我腳邊,任何一個小動作都會令牠驚起,像是忽然缺乏了安全感;有時會凝視着我良久,那眼神常令我一凜,莫非敏感的狗兒預見了什麼?
這些年來,和牠相處的經驗也讓我成了狗兒治療師,酷酷嫂寄來的印第安人治敏感咽喉痛的草本蜜糖,居然也能治療牠氣管咽喉偶而發出的怪聲,暇時帶牠上街遊走,屢試不爽的是年輕的女孩呼叫要求和牠合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