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是學校測驗周，念小三的男生放學回家後打電話給我，聲音滿是焦慮：「同學都話我做錯了，但我覺得沒理由！」當日他考的是常識科，範圍包括中國古蹟如兵馬俑、莫高窟，以及香港旅遊景點等。而令他心有不甘的一道考題，原來這樣問道：「全球哪個國家有最多人死於新冠肺炎？」可供選的答案分別有美國、中國和日本。
男生問我答案是什麼？我啞口無言。他嘴裏嚷說：「你幫我google一下！同學話答案係美國，但我答了中國。」我硬着頭皮查詢google大神，又真的有一個全球排行榜彈出來，頭三位是美國、巴西和印度，「咁中國呢？中國排第幾？」根據那個統計表，美國死了逾五十五萬人，大陸僅死了四千六百幾人而已，全球三十大也不入。
男生不忿說：「武漢肺炎源自中國，點解唔係中國死最多人？」可我失語了，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後來我把這件事告訴一位在官校教書的老師，她甫聽到就覺得這條題目大錯特錯，惟其見解亦非我所料。她激動地說：「換了我們，這條考題不會出到街！」她說自從國安法推行後，其校所有「敏感」題目都必須經校長預審，她用專家口脗分析，「這條題錯在答案有中國，如果很多學生的答案是中國，那個老師死硬，他一定被學校質疑是否傳播了『毒思想』。」她神經質地說：「中國兩個字不能跟任何負面東西放在一起的！」
測驗卷最後發下來，武漢肺炎死得人最多的，當然是美國這個邪惡軸心國。但男生錯的不止這題，還有一題問及除了中國有故宮博物院之外，還有哪處有一間同名的博物院，他寫了台灣，但答案應該是台灣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