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港區國安法由去年6月30日起生效以來,至今已有數以百計香港人在這幅血紅幌子下被拘捕,他們當中有具備影響力的傳媒大亨,有誓言抗爭到底的民主派初選者,也有不過是熱愛自由的年輕人。近日「香港故事」成員李宇軒從內地監獄被押送回香港繼續關押,整個過程秘密進行,律師及家屬無法接觸。究竟被警方國安處拘捕是怎樣的一回事?記者接觸到中文大學學生A,他在不知情下被國安處通緝、在街上被逮捕,在漫長的羈押審問中,A才驚覺自己一直被「Big Brother」監控,應驗了《1984》的奧威爾式(Orwellian)極權世界。
中大學生A於上月跟朋友吃過飯後,在街上被警方截查,他以為是違反了「限聚令」,卻被告知自己正在被國安處通緝,繼而被帶返警署。
被港警搜身後,他被困進羈留室,一直等律師,「六、七個國安人員嚟見我,律師知道咗後都好緊張」,這是律師第一次處理國安法案件,因為這條法律太新,太多不確定性,「而且有權唔畀我行使緘默權」。國安人員那天跟他進行了兩次、共四小時會面。
他坐在三角形桌的一方,國安人員在另一方,桌上放着很多圖片,當中拍攝到不同的標語,他問A是否知道這些標語的意思,「所有相都係由直播片段裁出嚟嘅,問我點解在場、着呢件衫咁」。A眼前的圖片,就是去年於中大畢業禮遊行時的片段。
圖片審問完畢,便到錄像,國安人員播放當時遊行的片段,「問我識唔識邊個,同佢哋係咩關係,又問我點解會喺嗰度、點解知道路線」,國安人員一直盤問A是否遊行的計劃者,他一直不懂怎樣答,因為他那天的確是抱着「食花生」的心態,一直只是站在路邊。
國安人員以廣東話審問他,還跟他說審問不會錄影,亦不會有人監聽審問內容,但盤問完畢後,他卻親耳聽見國安人員的對話,「佢話睇吓隔籬房啲同事聽得清唔清楚,所以我知道佢講大話」。審問完畢後,國安人員以輕鬆的姿態跟他「聊天」,「叫我配合啲,話自己都係打份工,唔係針對我」。
國安人員跟A說,不少CID和刑事、重案組的警員也調到了國安處,「話佢哋認人好叻,以前出國讀書學睇身體特徵、動作,可以好快從CCTV搵到人」。被盤問了四個多小時後,直至離開警署的一刻,他仍未有被控干犯國安法,「又冇話我犯法,只係不斷問我嘢」。審問室內,國安人員手執一個文件夾,裏面全是關於A的資料和對他的調查,而審問的問題亦早已寫了下來。到底有多少香港人已被國安處「開file」?在街上又會否隨時被拘捕並帶到警署盤問?
反送中運動期間A被控非法集結等罪,在審訊期間再次被捕,他感到無奈,而校方高層卻從來沒有接觸過他或提供協助,「佢哋都唔會幫到啲咩,冇諗過喺校園內遊行都會犯法,我本身已經on charge,根本唔會參加任何高風險活動」。
面對早前控罪,加上有可能被控違反國安法,他說心理上會害怕,「我對物質嘅需求唔大,只要睇到書、寫到字就得」。早前因非法集結一罪上庭時,他已有即時被還柙的心理準備。他本身患有情緒問題,近年一直有接受藥物治療及需要定時覆診,他害怕一切精神上的折磨,而最令他恐懼的是未來的不確定,不知道會被判多少年的監禁,沒法與其他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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