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困獸 優秀童上網課不敢開咪

弟妹困獸 優秀童上網課不敢開咪

巴基斯坦裔教師Shazia Ali在元朗區一所資助中學任教英文,並教授烏都語。校內本地華人學生與少數族裔學生比例為6:4,後者包含印度、巴基斯坦、尼泊爾等等,不少是來自基層家庭。疫潮下實行網上教學,對這些學生來說,絕對是大災難,Shazia記得最初實行網上教學,有學生沒上線,致電他們才知道沒有合適的電腦設備。

「他們沒有新型的智能手機,有的是用二手,下載應用程式也有困難,他們的父母很多都沒有智能手機,可能一家五、六口,只有最大的哥哥才有新型智能手機,更沒有電腦或平板電腦,有些人家中上網的網速也很慢。」Shazia初時到學生家逐戶拜訪,又請熟悉電腦的女兒,幫學生安裝相關應用程式,有些人家中沒有上網服務,她更讓學生到其家中上課。

Shazia本身是The Pakistan Association of Hong kong Limited等族群組織成員, 她馬上聯絡同鄉組織、慈善團體資助,為學生買平板電腦。器材解決了,還有一大堆難題等着他們,Shazia說,少數族裔學生普遍都是大家庭,幾個就讀中、小學及幼稚園需要同時在家用zoom上課。Shazia記得有個平時最乖最優秀的學生,網課時一反常態,被點名也不回答問題,只傳短訊回答,「我問她為甚麼不答問題,她尷尬地解釋,因為一開咪就會聽到弟妹的吵鬧聲,所以只好把答案WhatsApp給我」。

■希望從事社福工作的馬卡,自畢業後一直未能找到理想工作。

學中文融入港 又被嫌母語生疏

疫症也影響少數族裔學生的升學決定,巴基斯坦裔外展社工Zaiq Ali表示,他所認識的一些應屆DSE考生以往決心要升上大學,如今都為應否升學感到迷茫,一來由於去年起,大學因應疫情改為網上授課,影響課堂質素,「大學生好多時要做group project,因為疫情,佢哋都唔畀出去,都做唔到啦」。

更重要原因是,有學生的父母失業,家庭收入受影響,未必能負擔孩子升讀大學,「我認識有些年輕人他們感到不安,希望盡快工作幫補家庭收入,他們認為現在經濟不好,父親失業或收入不足,自己可出來賺錢,將來疫潮過去才回去學習。但作為社工,我擔憂如果年輕人休學工作,他們的思想或者會改變,會寧願繼續上班,失去學習動機,這會影響他們的將來。尤其本港經濟下滑,失業的父母將來也難找到工作,子女便可能繼續工作」。Zaiq又指,少數族裔的家庭牽絆很深,一定會互相照顧家庭成員,有些學生會寧願放棄讀書,換取弟妹繼續讀書。

即使是剛畢業的少數族裔學生也面對就業困難,Zaiq認識的一位中六畢業生馬卡就是其中一人。馬卡中學時曾在青年中心兼職活動助理,也經常當義工,一直希望畢業後能加入社福界,像Zaiq那樣為少數族裔人士服務,不過去年畢業後卻仍未找到此類工作。馬卡在香港出生、長大,一口廣東話與一般香港人無異,由於在主流學校就讀,懂得讀寫中英文,不過他畢業第一份工作卻是在機場任貨運員,負責搬運行李,「佢已經識中文,讀埋Form 6啦喎!都只是做這些體力勞動工作」,社工Zaiq無奈道。

然而,疫潮下機場大部份航班停飛,馬卡與幾位同任貨運員的同學都被炒魷,加入失業大軍,繼續找社福工作至今不果。馬卡說,早前政府曾招聘少數族裔繙譯大使到油尖旺一帶,為居民講解防疫資訊,不過馬卡因為在本地主流學校讀書,懂中英文卻不懂寫烏都語,而不獲聘用。

Zaiq說理解這安排,因為始終繙譯大使需要把防疫資訊文件繙譯成烏都語,所以需要懂讀寫烏都語是合理,但對少數族裔學生就業情況感到無奈,舉例即使是當保安,亦有保安公司因為少數族裔不懂寫中文而不聘用,「保安都要寫報告,但佢哋識寫英文,只係公司覺得唔方便。你政府鼓勵非華裔學中文,佢讀書學中英文,一定唔係寫母語,但佢畢業咗就話佢唔識少數族裔語言,咁佢應該去邊呢?佢未必想做消防員、警員㗎嘛!佢學完,但出路喺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