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有期●瞌眼瞓揸車險喪命 搞膠囊旅館車中泊 渴睡哈佛碩士 只想人人發好夢

眠眠有期●瞌眼瞓揸車險喪命 搞膠囊旅館車中泊 
渴睡哈佛碩士 只想人人發好夢

美國睡眠期刊《Sleep Health》曾有文章建議成人每天睡7至9小時,即一生人約有三分一時間都在睡覺,對繁忙都市人來說實在奢侈。根據2003年香港大學民意研究計劃的「香港在職人士睡眠質量調查」,1,032名被訪者平均每天只睡約6小時。一般人尚且要犧牲睡眠時間來緊隨都市急速步伐,患渴睡症的人又如何保持着自己節奏又不被時間淹沒呢?

渴睡症患者Jun Rivers(廖醇祖)小時候上學會睡着、考試會睡着,也因經常在乘車時睡着,令他總要在總站下車再走路回家;長大後,他在會議中睡着,甚至連駕駛時都會睡着。有次在加州駕長途車中途感到有睡意,飲了罐red bull後仍然睡着,撞上路中分隔帶,幸好他與同行朋友都無大礙,但已令他一世難忘,警惕自己以後小心駕駛。「我額頭上沒有寫着『我有渴睡症』,亦沒有主動提起,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Jun難堪地說,睡意總會在日常生活中突襲,令他尷尬或令別人誤會,「尤其是上物理課,因為有很多要想像的東西,說到很遠,我一閉眼想像的時候就睡着。」物理老師當時憤怒得轟他出課室外。不要以為Jun常常在上課時睡覺,便一定念書不成,其實他是一名高材生,在香港中學畢業後到美國留學,更是哈佛大學的建築系碩士,身為企業家的他現與日籍太太及5歲兒子暫居日本。

感受睡眠需要 傾通宵最好眠

Jun是香港首間膠囊旅館「眠舍」創辦人,今年在日本創立車中泊(車上住宿)公司「浮雲」,兩門生意都是圍繞睡眠這個主題,患渴睡症的他比一般人更加感受到睡好覺發好夢的需要。「我有一個習慣,喜歡問人瞓覺瞓成點,這生中最難忘的一覺是怎樣。」Jun去年問過日本合夥人的媽媽,60多歲的她,最難忘的一覺是年輕時與四名女性友人一起旅行,玩至筋疲力盡回到旅館,排排躺在榻榻米上,但仍不捨得睡,在漆黑中聊天,由原本四把聲,聊着聊着減至三把、兩把聲音,最後只剩下一把聲音自言自語。「與家人同住也好,有甚麼機會聊天聊到通宵達旦?」他希望用車中泊這樣的機會,製造伯母那種通宵聊天的人生回憶。Jun駕駛的家庭式露營車,可容納四至五人在車上睡覺,租金由平日12小時24,000日圓到一星期160,000日圓(約1,710至11,420港元)。

「如果我睡得少於7小時,第二天就一定會午睡。有時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嘗試令自己不要常常睡着,因為真的很失禮。」Jun笑道,渴睡症屬罕見的睡眠疾病,每一萬個香港人中只有三名患者,患者上一秒仍然睜着雙眼,下一秒就可能已經睡着甚至發夢,或是肌肉突然無力癱軟好像想跌倒。每次渴睡症發作,他只睡幾分鐘至十幾分鐘,通常會被人叫醒。

冇根治方法 早睡早起+午睡

渴睡症暫未有確切成因,亦未有根治方法,可能與遺傳基因缺乏保持清醒的物質有關,Jun當年在大學老師勸導下看醫生,終於證實患上渴睡症。「對家人說我患渴睡症時,他們說『哦原來你都是』,才發現我媽媽和爸爸都有渴睡症,家人都是很容易睡着的,連我姑姐也是。」Jun苦笑道,因為家人都有睡眠問題,所以父母要他從小養成早睡早起習慣,直到現時36歲,晚上10時前便跟兒子一起睡覺,清晨5時起床工作,幾乎沒有夜生活。「有些人靠通宵看足球或是到酒吧結交朋友,我卻較少,我的朋友多年來都是一起打球、行山。」Jun靠着早睡早起及每天午睡15分鐘,克服渴睡困擾,日常生活已鮮有受影響,但出席一些重要會議或場合前,都會服用醫生開的藥提神。

「日本人覺得加班天經地義,好像香港人那樣,我發現香港與東京的失眠或睡眠不足情況很接近。」根據日本厚生勞動省2017年調查,有40%國民每天睡不到6小時,不眠不休地工作成為上班族勤奮的證明。Jun的日本夥伴平岡正德先生就深有體會,雖然他以前的工時是朝九晚六,但他會提早一小時回到公司,「上司還在加班,下屬卻先回去,這種事有點困難,會變得內疚,因此即使手頭已沒有工作,都會假裝有工作變成加班,不過最近一些公司開始逐漸改變,不再有這種風氣。」

Jun現時與日籍太太及5歲兒子居於日本,今年在日本創立車中泊公司「浮雲」。

Jun曾在美國與朋友駕長途車時因渴睡發生車禍,現在他駕駛時如有睡意便很緊張,會與同行的人聊天或停車休息。

因為有午睡習慣,Jun隨身帶着眼罩方便來個15分鐘「power nap」。

Jun的生意夥伴平岡正德指除了加班,日本人還喜歡下班後與同事應酬。

Jun在日本創立車中泊,希望為人製造通宵聊天的美好回憶。

Jun於2017年創辦香港首間膠囊旅館「眠舍」,渴睡症的他比一般人更加感受到睡眠的需要。

Jun在日常生活中,若感到有睡意便到草地休息。

車內睡眠空間寬敞,可容納四至五人睡覺,亦設有榻榻米、枕頭等。

露營車內的設施包括洗手盆,睡醒後可以梳洗。

記者:梁中勝、關凱欣

攝影:彭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