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胡椒麵 - 古德明

撒胡椒麵 - 古德明

二月二十五日,習近平主持全國滅貧功成大會,致詞說:「我們不做表面文章,堅決反對——撒胡椒麵。」他讀到「堅決反對」時,看看講稿,皺皺眉頭,稍稍一頓,才讀出「撒胡椒麵」四字,未知是不解還是不滿。

原來「撒胡椒麵」是大陸俚語,指未能把握重點,泛泛虛耗人力物力。習近平以新中國主席身分,講詞用語竟然這樣鄙俚,稍有識者,都應撫膺長歎。

唐朝殤帝時,臨淄郡王李隆基平定韋后與安樂公主之亂,欲覓人草詔告臣民,因問朝臣蘇瓌:「誰可為詔?」蘇瓌也不避嫌,推薦兒子蘇頲。李隆基即命召來,時蘇頲宿醉未解,李隆基着人扶卧御前,還親手給他蓋被。蘇頲醒後,馬上命筆,「才藻縱橫,詞理典贍」,李隆基大喜,從此器重:李隆基就是日後的唐玄宗(《明皇雜錄》卷上)。舊中國帝王文稿,一例都是這樣力求文詞雅正。

到了民國,國家元首的文告也多用語莊嚴,簡潔可誦。例如一九三七年蔣介石的《我軍退出南京告全國國民書》:「此次抗戰,犧牲之重,實為中國有史以來抵禦外侮所罕覯。中正身為統帥,使國家人民蒙此鉅大犧牲,中心痛苦,實十百倍於已死之將士與民眾……」這是一國元首堂堂正正的文字。歷來各國領袖的文告,也多崇尚典雅,與舊中國並無分別。英國的邱吉爾以至印度的甘地都是例子。

新中國卻是例外。由中共第一代的毛澤東至今七十多年,始終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