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痊癒了,很好!」這是史坦利•寇比力克著名電影《發條橙》(A Clockwork Orange)中,主角亞歷克斯在結局中的獨白,配合一個他與裸女的交歡畫面,社會名流夾道鼓掌,極盡諷刺;不禁令人想起現在的香港,政府在藻飾太平之際,另一邊廂卻對市民伸盡極權之爪,加上一眾保皇黨、小粉紅在旁吶喊助威,恍如重現《發條橙》的結局一樣,而遭遇迫害的,非香港人莫屬。
電影中,亞歷克斯在「知情」下,為交換自由身,主動成了政客的實驗品,參與「盧多維科」(厭惡療法)計劃。在被醫生洗腦後,亞歷克斯真的沒了作惡行為,並且每當有「歪念」時,身體就會有惡心、精神錯亂等反應。而在香港,自年初七起,全港市民進出食肆、公眾場所等,均須以「安心出行」應用程式作為通行證,創科局極力澄清該程式沒有追蹤功能,突然就自打嘴巴,表示手機只開藍牙,亦可以自動掃描,記錄出入資料。
誠然,以在K11 Musea名潮食館的小型爆發為例,其實掃了「安心出行」,系統亦未能提示顧客該處曾有確診個案,更有到過該食肆市民表示,惠顧足足九日後,亦全無通報。還不是如《發條橙》一樣,港府逼迫市民為了有限的自由,而拿出個人敏感資料作為交換?
《發條橙》最經典一幕,是亞歷克斯被一個醫療人員不斷向他雙眼滴眼藥水,並強行以工具撐大他雙眼,使他無法躲避眼前正在播放的暴力或色情電影,讓他無處可逃。港府採用的法例第599條《預防及控制疾病條例》,以防疫抗疫為由,每天都施加不同的壓制,例如強制檢測、封區、限聚令等措施,使香港市民成為體制下的犧牲品,更加要「自覺」地遵從或屈從政府命令,以免被罰款或監禁,與亞歷克斯遭遇類同,避無可避。至於那些協助「執法」的政府人員,當然是政權的幫兇,就好像治療中坐在亞歷克斯身後一言不發的醫療團隊一樣。
「我們需要選擇才能行善。當一個人不能選擇,他再也不是一個人。」獄中牧師知道亞歷克斯治療「成功」後,一語道破了政客們的虛偽,所謂治療,其實是犧牲道德及個人的選擇權,令監獄囚犯減少,縮減政府的公共開支。
一如香港政府,明知不對內地封關,必不能達致本地「零感染」。2月中美麗都大廈有兩位被列「本地」感染個案的內地女子,再次揭露不封關等同防疫漏洞。惟礙於政治顏面,港府選擇繼續以嚴刑峻法限制市民的選擇,並乘機抽出他們眼中「不聽話」的香港人,這種政治先行的防疫手段,不單有欠科學根據,更加應驗《發條橙》的比喻,使每一個市民最後都只能在發條的驅動下,才能擠出鮮味的橙汁,失卻本身的自主性,而對政權而言,這種犧牲人性的做法,目的當然是維穩。
有看過《發條橙》的人可能也有一疑問,因為亞歷克斯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難道讓他受點懲罰不對嗎?再者,接受極端療法,也是他自告奮勇,心甘情願。誠然,這點就是政權喜歡操弄的論述,若然閣下違反防疫條例,危及他人健康,不是應該受罰?但眾所周知,疫情一波比一波凶險,伴隨的就是更嚴厲的刑法,不單無法有效地令刻意違例的人受罰(例如早前聚眾出海的陳百祥),更加令不少商舖倒閉、工人失業,難道他們沒有守法嗎?所以不論是《發條橙》中所用的極端「治療方法」,或是香港政府的抗疫政策,本來都是「醉翁之意」,實是另有所圖。
最後,也以《發條橙》其中一句作結:「我們能控制的只有暫時的行為,不是永無止境的思想。」或許香港人的行為現時有各種各樣的限制,但初衷莫忘。
家興
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