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好●守望下去

讀書好●守望下去

香港2.28大抓捕,受迫害者之一是來自美國的人權律師John Clancey關尚義,他到警署報到時,手上拿著一本書《Humankind:A Hopeful History》,作者是荷蘭年輕歷史學者Rutger Bregman ,他被譽為當今歐洲最具影響力的思想家之一。他的前作《Utopia for Realists: How We Can Build the Ideal World》認為大家不要再埋怨世界各種不平等,要建立理想世界,有三個政策支柱:基本收入保障、十五小時工作周及開放邊境公民自由流動,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理想生活。

關尚義手上拿着那本《Humankind:A Hopeful History》,在香港黑暗時代,有其獨特意義。作者認為綜觀古今中外,各門各派,心理學家、哲學家、古代哲人與啟蒙思想家的想法,大相逕庭,互相批評,但他們不約而同地存在一點共識,就是「人性本惡」。西方世界的思想家由馬基維利到霍布斯、佛洛伊德,他們對性惡論均深信不疑。人們相信自己的天性是「惡」,因此才需要政府管理,制訂無數法律條文去監督,這塑造了我們的現代生活。

Rutger Bregman認為這大錯特錯,他研究人類廿萬年來的歷史,證明從智人時代開始即可看出人性本善,愛和平,天性傾向是群居合作而非自私的競爭猜忌。現代人在性惡的論證中,既有心理學實驗,例如 Stanley Milgram的耶魯撞擊實驗、 Philip Zimbardo 的史丹福監獄實驗,文學上有暢銷小說《蒼蠅王》,筆下本來純真的孩子,流落荒島求生,結果激發出邪惡人性。

《Humankind》是2020的暢銷書,論證人性本善良,危難中可活出更好的自己。

危難前 互相幫助脫險

作者提出了這些廣傳的性惡論,其實充滿錯漏,史丹佛監獄實驗展現出人性的極端暴力,但實驗設計其實錯漏百出,實驗結果不可信,但我們之所以毫不猶豫全盤接受這些「壞科學」,是因為現代人本身已經接受了性本惡,文明只不過是脆弱的外衣。作者引述真實的少年荒島求生事件,結果不是《蒼蠅王》所預言,而是大家互相幫助,最後一起獲救,又例如1943年倫敦被納粹空襲狂轟猛炸,在危難下人性光輝盡現,不單止井然有序,而且守望相助。

全書最後一章叫〈The Other Cheek〉,Rutger Bregman詳述南非結束種族隔離,黑人當家日子來臨,昔日掌權的少數白人Afrikaners認為黑人會復仇,已準備好開戰。曼德拉親自約晤Afrikaner將軍Constand Viljoen,經過四個月密談,贏得對方尊重,雙方攜手阻止南非陷入內戰。

「人之初,性本善」我們念蒙書《三字經》已懂,但《Humankind》一書用很多例子告訴大家,「性善」這信念很重要,當你信人性惡,就會生惡念受惡果。他鼓勵大家「It’s when a crisis hits...that we humans become our best selves.」危難才是活出更好自己的時候。

John,感謝您,叫香港人在黑暗之中,活出人性的光輝,即使起初只是一點一點微弱的光線,但也足夠支持大家,守望下去!

劉細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