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也算是創業吧。」陳玥楓(小豬)回答問題時總是一臉靦腆,眼神不時投向坐在鏡頭後的媽媽。工作時,她滿有自信向別人介紹自己創作的鬼口水產品,讓人忘記她只是13歲的女生。
Slime Unicorn店主小豬是00後,今年13歲,讀中二。三年半前,她開始租格仔店賣自創的主題鬼口水做小店主,又開設社交平台分享創作,現已有13,000人追蹤,初初她只是租了格仔店的一個格仔,現時已發展到五個售賣點,享受興趣之餘,更以自己的能力賺取零用錢。
早在小學三年級時,小豬已接觸鬼口水,「約2016年左右,看見師姐開始玩鬼口水,覺得它的聲音、質感很有趣,就開始接觸這件事。」不過當時父母管教比較嚴厲,不太贊成小豬玩鬼口水,「他們一開始害怕成份有害,不讓我玩,也不讓我自己製作,那時全部都是買回來玩。」後來雙親做過資料搜集,媽媽漸漸放手讓小豬自己玩,「做家長第一件事是要理解這件事,才決定是否讓她接觸,我覺得這是做家長的責任。」
迷上鬼口水初期,小豬只是玩玩,後來變成她的減壓工具,「那時因為被欺負,跟同學關係不好;上課時又常常不明白學習內容,很辛苦。玩鬼口水的時候,把壓力全丟到腦後,所以我很喜歡玩。」四年級時,她決定自己製作鬼口水,在網上參考製作方法,把自己想過的靈感實現,也希望跟人分享,於是哀求媽媽半年,希望開店賣自己的產品,「我很想做這件事,就跟媽媽說我一定先讀好書!小四的暑假,媽媽終於答應了。」
媽媽也想為小豬提供空間嘗試,決定幫她租格仔店,「因為牽涉租務合約,要家長幫她。但我也會向她解釋合約、租期、責任等。譬如我們買的鬼口水,要有警告貼,這些自己要做好,因為在香港賣東西都有法律責任。」
首次租格仔店,小豬十分緊張,不時潛伏在店內外看看銷情,「過去我很容易因為別人一句話而受影響,曾經聽到別人的批評,如『這些東西怎麼也可以拿出來賣?』當時很不開心,心情有點低落。」媽媽知道那時她還小,需要「PG家長指引」,「我跟她說,別人有別人的感覺,你也要接受,你會選擇不開心,還是改進?」
小豬也做過蝕本生意,「例如$12成本,我賣$13,媽媽就會教我計算,我覺得長大後這些知識一定有用。」媽媽是會計出身,辭工後又做過蛋糕網店生意,到現在全職照顧家庭,也會幫忙打點生意,「她那時太小了,只有小學四、五年級,根本不懂甚麼是成本。到現在,也是由我計算成本,再由她定價。」
現時小豬的產品已發展到五個售賣點,小豬媽媽直言想不到她這麼有恒心,本來以為頂多做半年,現在卻維持了三年多,「成品做得好,又不影響學業就可以。我們沒有強迫她補習,時間上她全權自己控制,我看見她回家後會做完功課,要溫習時又會溫習,再開始做鬼口水,就隨她。」
現時客人年齡層約11至13歲,有些更是忠實粉絲,每次推出產品也定必光顧。小豬自製的鬼口水,靈感大多來自生活和情緒,「源自自己的生活和感覺,例如香港發生很多事情令我心情不好,統統都成了靈感,在包裝和顏色上作表達,好像之前設計過一款『是非黑白』。每星期大概會有兩款新的鬼口水,基本上不會重複,節日也有一些限定產品。」
主題獨特有新意,產品一般都極速售罄,幾乎每星期也要補貨。扣除租金和成本,以中二生而言算是很不錯,每月收入約$4,000,小豬會跟媽媽五五分賬,部份撥入零用錢,有時則會儲起來,讓自己交學費上興趣班。小豬媽媽說:「在這個年紀算是賺得到錢,我也佩服她。」除了經營社交媒體,小豬還要入貨、設計、製作、上架、物色格仔店等等,工作比想像中多,平衡學業和小生意也不容易。小豬媽媽有時雖然擔心,但是卻覺得這是很好的學習機會,「她會對自己有要求,過程中也想讓她知道錢唔易賺,花的時間和心力未必有回報。加上可以學習跟人交流,又認識到朋友,她變得成熟、穩重,多考慮別人的感受,又變得開心,沒以前那麼自私。希望她會珍惜這盤小生意,將來有機遇也會自己把握。」
IG: slime.unicorn.hk
記者:黃曉婷
攝影:魏子朗、張志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