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杜啟華坦言,早有心理準備「入去受」,他差不多是最早一批被起訴的抗爭者;原以為會先行一步,怎料友人比他更早還柙,令他變身送車師,猶如「白頭人送黑頭人」。他無悔所做的事,看着香港已非他熟悉的香港,信守的價值觀全被摧毀,他只想快點完結事件,預料將來抗爭者仍會被針對,屆時他或許會離開這個他很愛的地方。
早於前年7月中,在港大營養學系畢業的杜啟華已被捕,案件在裁判法院多次押後,以為很快開審,於是辭去工作,盡量抽時間陪家人,怎料案件一拖再拖,其間更遇上武漢肺炎,令法庭停擺。「好似有癌,每一次都話仲剩返三個月,你估我三個月三個月好好受咩?咩都做唔到!」
他說表面上「好似好多時間畀你善用,做你想做嘅嘢」,但實際像「唧牙膏」每兩、三個月便押後一次,原地踏步,浪費時間,「唔係好預計到仲有幾多時間喺出面,搞到好多嘢都做唔到」。
杜啟華說,已有入獄的心理準備,近日常開導母親,他可能要失去自由一段時間,「要佢自己照顧自己先」。雙眼細細,身形大隻,被朋友說像卡通公仔卡比獸的他,連手機螢幕都是卡比獸。手足兼好友「平仔」原跟他商量,待他還柙時要「風光大葬」,如何別出心裁送別他,由「平仔」抱着卡比獸公仔追囚車,怎料平仔一個月前涉及一宗抗爭案,被裁定罪成,早他一步還柙。「諗住佢冇事,可以大步攬過。」
在庭上親睹好友被扣押不好受,可做的是跟平仔調轉角色,由他送別對方。他坦言,「我哋個個都有預咗要坐呢個結果」,但看到相識的朋友陸續身陷囹圄,心情變得很差,「戥佢哋唔抵,知佢哋本身係乜嘢人」,有些是可造之材,原可繼續升學,卻揹上案底,等於扼殺他們的前途。「明明我早過晒佢哋(被控),但我仲生勾勾咁樣喺出面,真係好想好想好想快啲完咗單嘢,入去等等受咗佢算。」
參與抗爭運動前,他自言大概與一般「港豬」差別不多。被捕後他關注同類案件,經常到不同案件聽審,結果卻令他無所適從,「我唔明個準則喺邊」。即使抗爭者獲判無罪或輕判,但律政司繼續狙擊,「由唔使判監變判監,咁你玩晒啦!我打嚟托咩!」他坦言因背負官司,深深感受到法庭程序可以「玩謝一個人」。他說今時今日的香港,信守的價值觀逐一消失。「我真係好鍾意香港,但鍾意香港人身份多過香港呢片土地」。當案件完結後,他相信自己跟一眾抗爭者仍然會遭受針對,香港已不再是他們熟悉的香港,信守的價值觀全被摧毀,「我唔覺仲有乜籌碼守落去」,屆時他會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