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武漢這肺炎發源地到底死了多少人?全國又死了多少人?至今仍是一個謎。
香港的玫瑰,各地各種花卉,根本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全都蒙在鼓裏──這事兒,只有菊知道。
「看今年初一凌晨起全城賣斷的祭祀之花,還用說明白嗎?」白菊欷歔:「如今還有人『報復性消費』那麼沒心沒肺沒親情沒人性嗎?」
其實,任何感染肺炎死亡數字都不可信,人們相信的是現狀實況:──
那會兒,堆滿屍體的醫院走道,屍袋已不敷;廿四小時長開的火化爐;堆積如山無人認領的(實名申請登記)手機;領取先人骨灰盅的十里長龍;人口調查報告數字急降;各大電訊公司過了繳款期限一再催繳大量用戶失蹤;申領老人津貼銳減逾15萬……小區寂寥,店關了,人少了,那些人哪去了?是官方數字的十倍百倍?誰知道?誰又追查得到?根本也無人過問,只由菊花代喻……
「明年今日,更不知何等情狀了。」
「是的。」玫瑰也覺同病相憐:「極權和疫情下,香港幾乎不過聖誕節等外國節慶,明年今日,還有西方流行的情人節嗎?我們沒什麼市場固然惆悵,你們生意太好甚至斷市,更加悲哀。」
人口萎縮、經濟萎縮,不止,自由、快樂、安定;即使是平凡度日與世無爭的空間,也一一萎縮了。
兩支本來高貴鮮妍一度還互相瞧不起的名花,也因淪落而無語,還有什麼好說呢?
靜默──
「咦?似乎又有哭聲了。」玫瑰豎耳一聽,由遠至近,不止哭,還有鬧,十分悽厲!
「爸!媽!我回來晚了……我該死!對不起呀!」
是個瘋子?
白菊馬上道:「躲起來!快!就是她!」
(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