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們是笑旅時代!」四個大男人,竟借用韓國女子組合之名作自我介紹,的確令人會心微笑。這四個故作幽默的男人,參加了棟篤笑速成班,「滿師」後更組成四人組合,希望以笑話,為長期抗疫的港人帶來歡樂。
「我們都喜歡棟篤笑,恰好在網上看見陳樂添導師創辦了棟篤笑課程,名叫『笑住學棟篤笑』,便姑且一試。」Matt、Indome、Henry和Kinder相識於去年2月的棟篤笑速成班,四人分別為理財策劃顧問、商務拓展人員、公關顧問及健身教練。參加課程原只希望在公餘時間自娛一番,中年夢一場,豈料越學越上癮。學成之後便組成四人棟篤笑組合,到不同的場地及中小學表演。
雖然四人自認充滿喜劇細胞,但如何將笑話呈現在觀眾面前,原來也是一門學問。成員之一Indome介紹道,課程導師陳樂添是一位香港棟篤笑藝人,鑽研喜劇表演達十載。一個月的速成班費用約1,000元,包括兩節理論課和兩節實踐課,「最簡單的理論是,時間加上悲劇,便是喜劇。他會給我們一個物件,我們便從物件本質設想悲劇面向、荒謬點,或是使人憤怒的原因。」荒謬的最後,就是歡笑的源頭。
至於實踐課,學員需要利用肢體語言,令表演效果變得具體,「例如『我雙手很大』,倘若我只是單純講便十分沉悶;若然加上手部動作配合──『我雙手這麼巨大』,這個表演便變得鮮明具體得多。」課堂完結時,導師要求他們單獨籌劃一個Open Mic畢業表演。Open Mic是練習笑話的一個活動,逢周末在不同場地舉行。表演者可在場上嘗試演繹笑話,與觀眾互動。除了室內場所,他們閒時亦會到戶外海濱地區表演。
四人作為棟篤笑新人,表演難免遇上挫敗。當場面陷入尷尬之時,困局又如何拆解呢?「尷尬亦是好笑的一種。當沒有人給予反應時,我便會自嘲仍有進步空間,他們對於我的誠實亦會感到詫異大笑。但當我一站上台,便預計觀眾會取笑我。」
雖然四人各有正職,然而他們仍會把握周末的時間開會,商討笑話的題材,「我們各自有一本簿。每次看到荒謬事件或是悲傷的事情,譬如自己跌倒被罵,便會想想這事可變成笑話嗎?寫成笑話後便在會議上和大家分享。」除了與隊友分享日常趣聞,他們也會與家人朋友分享。花盡心思,但結果不似預期,「我曾與父親分享笑話,可是父親卻深沉地勸道:『家中沒有一人是笑匠,你也並非幽默之人。』當時氣氛十分凝重。」除了Indome得不到家人支持,Matt的妻子也對丈夫的表演感到煩厭。喜樂本是平常事,但在武肺肆虐期間,他們被迫取消現場棟篤笑表演,改為籌辦網上表演。網上棟篤笑表演亦有許多限制,不能即時看到觀眾的反應,散播喜樂竟成困難。
不單止親友反對,在戶外表演時,亦常遇到保安員以「人群聚集」驅趕。問到最大的阻撓,Indome卻認為是與人們的交流,「這猶如一場攻防戰。我們是寂寂無聞的棟篤笑藝人,若人們不認識你,便會拒絕聽你的笑話。」他們認為觀眾欣賞棟篤笑,在於投入表演者的經歷中,「歡樂在於與表演者共同經歷生活里程,一同歡笑。過程中不用猜度他背後的意思,十分放鬆。」這亦是「笑旅時代」的命名緣由,讓觀眾能投入這場歡笑之旅。
四個自以為是笑匠,表演總是差之毫釐;四種不一樣的個性,擦出閃耀火花的想法。當有人取笑他們以棟篤笑為生是天方夜譚,卻有觀眾默默支持,看過他們的表演片段後,表示將來會購票入場支持,「我們沒有導師般的實力或人際網絡,但我們沒有包袱,願意去闖。我們曾計過,我們大概已經浪費了香港人43,200秒。」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更何況有四個?四人此刻花盡心思,付出的一分一秒,總有一天會在台上,迎來眾人的笑面。
笑旅時代 FB:GiggleGeneration
採訪:謝芝琳
拍攝:尹彥翹、梁苡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