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三百六十多天,沒搭過飛機、沒坐過船,也不曾外遊,遠的近的外埠都不曾前往遊歷或造訪,對於那些旅遊已成為生活中一大部份的人而言自是苦不堪言,我倒好,唯一耿耿於心的是沒回去拜祭父母及兄姐,只有每天一炷清香默禱依舊,天上有知,他們會原諒這一年寸步難行之苦。
也就是這一年,一向懂得變通自我調整的香港人,逐漸的走向郊區山林野外,各有各的途徑,三五成組或踽踽獨行,在空曠的海濱或山上,偶然發出一兩聲長嘯短吟一舒心中之氣。我從未想到要上山,主要是因為不熟地形路徑而不敢造次,也不好意思向行山友要求同行,生怕自己成為別人不堪負荷的包袱;一早已有人說過七十不留飯,八十不留宿,上了年紀不招人嫌是假的,尤其帶上一個老人去行山更是自討苦吃,這七十八十不如何如何,恐怕要加上這年歲的人,不宜向山中同行吧;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山高路遠,救護車也進不來,也因為如此,早有此意的我不敢請耳,念及此,更覺Pauline是義氣仔女;帶我走這一條金督馳馬徑柏架山路綫、寶聯徑等只聽過或讀過行山友的記敍,幸蒙這位福州姑娘帶上了我,讓我領略到其中的樂趣,更驚嘆的發現是香港行山客的質素,山上沒有任何垃圾,洗手間也比想像中清潔,一路上不見有人採擷山花拗斷花枝什麼的缺德行為,也聽不到大聲喧嘩,人在大自然中各自成一景,自然又和諧。
曾錯過了太多與山山水水的交會對話,也錯過了太多人間好風景,向遠方去尋覓偉大驚喜,不如憐取眼前這或將成為殘山剩水的美景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