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撞正情人節,當然寫我的打令市川海老蔵,懶理赤口不赤口。眼尾稍為掃過吓本欄吸毒檔案的讀者,應該清楚欄主近年抽什麼牌子鴉片煙,平日節衣縮食慳慳埋埋,一有機會就飛去日本過癮,富貴嗰陣春夏秋冬季季不落空,就算捉襟見肘起碼隔六個月也做一次火山孝子,進貢日航全日空面不改容。每年正月的新春檔,第一次看地點是淺草公會堂,當時蝦哥算後起之秀,尚未成為大老倌,資深戲迷聽到他名字嗤之以鼻,「嗰隻二世祖,功架又唔得把聲又唔得,淨係得個樣,有乜咁好睇」,基於禮貌,沒有直斥海外懵粉有眼無珠所託非人。駐守新橋演舞場之後,如無記錯年年一月都準時捧場,直到今年可惡的武肺肆虐,終於被逼缺席。其實今年主打的《毛拔》看過多回,少睇一次無所謂,但一家三口拍硬檔非常吸引,尤其蝦女麗禾擔正跳《藤娘》,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欣賞——歌舞伎行規,女性成年便不再踏台板,恐怕要等那些乜流物流的舞踊節,才能一睹蝦妹傳授給姪女的舞功。
舊年初春新橋日場第三齣是新編忍者劇《雪螢戀乃滝》,蝦仔崛越勸玄演蝦哥童年,打頭陣係威係勢,夜場《雪月花三景》,麗禾扮蝴蝶精也很卡哇兒,以前聽人講「睇住啲細路一個個大得咁快,想唔認老都唔得」,真係冇花冇假。睇完新橋去新加坡恭賀新禧,武肺風聲越來越緊,回程機票訂了停大阪去京都南座看十八番家傳戲寶《勸進帳》,雖然覺得有少少牙煙,卻完全沒有考慮放棄——襲名前最後一台啊,下次再見就是市川團十郎,豈有不鄭重告別之理?那天,是二月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