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對於曾協助「12港人案」家屬的內地維權律師盧思位、任全牛而言,今個牛年是他們被內地當局「釘牌」後的首個新年,視像訪問前,記者料他們少不免會因為年關難過而欲語還休。出乎意料,他們在受訪時各自談起自己將會回鄉過節時,過去總是皺起的眉頭已不再緊鎖,語調也難得輕鬆起來。也許今年的回鄉路對他們而言,正好就是一場療傷之旅。
面對內地當局的不義打壓,盧、任過去總是「企硬」據理力爭;但當談到這次回鄉過年的原因時,兩個「大男人」就不約而同地表示,是因為想起家鄉年老的母親。
過去在訪問中語氣總帶點「牛脾氣」的盧思位指,他父親早已過身,母親亦已年老,但四川老家過去幾年尚要燒柴作起居之用。年近歲晚,他坦言不想母親太過勞累,於是今年春節便決定回鄉親自下廚,與母親好好吃一頓年夜飯。
任全牛也提到,本身其實沒回鄉過年的打算,因為他今年1月初才曾回去河南內黃探望過八旬的母親。不過,當他得悉有些家人因疫情無法回鄉過年,一想到母親在歲晚形單隻影的情景,就覺得還是需要回去一趟。
過年期間與親戚交代近況的「攻防戰」,相信是不少人頭痛的問題。被問到回鄉後如何與家人交代自己被釘牌一事時,任全牛表示沒對此感到太大壓力,「因為我的兄弟姊妹幾乎也不太理解我是做甚麼的」,維權律師的職業對他們而言太遙遠,「即使他們知道了,也可能只是覺得你單純的失業」,他坦言回鄉後應不會提起自己被釘牌一事。他又提到自己是家中最小的兒子,哥哥、姊姊及母親等從小到大一直「讓着我」,也無謂再提起這事讓母親擔心。
同樣作為兒子的盧思位也有類似想法,他表示自己亦不打算向母親交代釘牌一事,「其實就一個人生小轉折而已,沒有甚麽大不了」。他說因農村訊息閉塞,加上官方新聞封鎖,老家難了解他情況,未嘗是壞事,「也不需他們擔心了。如果母親知道了,就說過完年做其他工作嘛」。
談到新一年願望,盧思位表示希望新一年大家能有更自由、有尊嚴的生活。他又勉勵港人不必悲觀,「如果沒有明天會更好的理念,很難支撐自己走下去」。對追逐自由、人權的中國人來說,鼠年是艱難的一年,除了釘牌,更多異見人士、律師、公民記者身陷囹圄。盧說,牛年願望是他們盡快獲得自由和健康,「我們沒有忘記他們」。
而任全牛除了寄語港人別放棄外,亦特別談到個人的新年願望。訪問期間不時埋怨孩子功課量太重的他表示,只希望自己兩個孩子能夠健康、快樂地成長。被問到未來會否反對孩子成為律師時,他明言不會反對,更要求他們必須做個有良知、正義感的律師。言談間也許他始終相信,社會能夠出現堅持良知、正義感的下一代,已比任何願望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