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政府把變態視為新常態,港人已很久沒過正常生活了。就如剛過去的年宵花市,甫開市就一波三折。1月8日,政府無預警宣佈取消年宵花市,1月19日反口宣佈「復辦」。朝令夕改,讓一眾花農白折騰。
苦不堪言的,除了花農,還有在維園擺檔31年從未缺席的支聯會。自由花首年絕迹於維園花市,也很可能是永遠的消失。也許自由仍是會開花,但這個牛年,港人似乎注定要做一頭風雨中踽踽前行的流浪牛。
記者:陳芷昕 曾雪雯
年宵開市前一天,不時有屯門村屋住戶來到位於泥圍輕鐵站對出的順景花園選購年花。「本來300蚊,250畀你要唔要?」蓉姨賣力兜售年花。
蓉姨是花農二代,父母以前在藍地豫豐花園的一片農田種植桃花,她26歲跟隨父母打理花田。後來政府收地,他們改在華南種植,再把花運來港。每年11、12月開始籌備年宵,30多年,她從未如今年般憂心。
蓉姨一家去年在元朗和屯門年宵合共投得五檔後,馬上預備年花。豈料政府1月8日宣佈取消年宵,他們馬上租街舖,只為散貨。他們很快便物色到一個逾千呎舖位,擲下數萬元。
這是一個讓他們後悔萬分的決定。室內空氣不流通、欠缺自然光,不利年花生長,多盆年桔死亡。低處未算低,1月19日,政府反口宣佈「復辦」年宵。面對五時花六時變的政策,他們愁上加愁。
從小由蓉姨抱着種花、賣花的花農三代丘小姐不禁抱怨,「好似諗到我哋好簡單,年宵咪唔好做囉咁。寧願你一早就唔搞年宵,咁我哋水仙浸少啲,頂多損失個桃花;但你12月先話取消,大家蜂擁去租舖,損失租金同人力」。街舖門可羅雀,年宵正式開市後,蓉姨一家果斷放棄街舖,把人力完全投放於元朗和屯門年宵。
丘小姐甚至認為今年比過往「好做」:「大家都自動自覺少接觸,唔會傾咁耐,打個招呼『下年見』,買完就走,成件事快手咗。」多日觀察,她批評政府「諗多咗」。對於政府的消毒措施,她也不明所以,「我唔覺佢有消毒,開頭我以為佢會搵個大噴壺周圍噴,仲驚佢殺死我啲花,點知掃兩下就完,我掃仲乾淨過佢。」
花市謝幕,從上月底賣花至年卅晚的丘小姐「攰到講唔到嘢」,相比部份花農,她自覺最終達到收支平衡已算不錯,但年宵賺來的都要填補街舖租金,形容是白做。「呢啲唔係好難做嘅嘢,都係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做到冇得瞓,聲又沙,都係為兩餐,搵返份最低時薪。但就因為佢話取消年宵,搞到我哋呢分收穫都打到散晒。政府今年安排真係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