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允謙說,要不是2011年由加拿大返港參加了《超級巨聲3》,他可能已經在加國是位人夫人爸,打緊一份marketing的工作也說不定。
世事就是有很多說不定。後悔返來香港?「如果我喺加拿大,𠵱家已經結咗婚生咗仔女,平平淡淡,但未必會做到我𠵱家想做嘅嘢!」
今年十周年了,值得紀念的年度將「巨聲幫」重新連線,「呢一年就係十周年anniversary,我哋要再見面,上年都有同佢哋食餐飯,我覺得好開心!」當年馮允謙是亞軍,冠軍是很多人已記不起的廖Sir廖仲謙,「廖Sir𠵱家開咗一間補習社,都係教書,我哋好耐冇見,我知佢都有出歌。」
各人有各人的路,馮允謙這個「竹升仔」,今年初在頒獎禮有很好成績,《叱咤》更是三獎在手。開心背後,其實在去年尾,馮允謙經歷了至親的嫲嫲因武肺在加國離世,對他很大打擊。
原先寫給父母和嫲嫲的歌曲,最後完成版本,嫲嫲也沒有機會聽,更加令馮允謙醒覺珍惜眼前人,愛要及時的道理。武肺一周年,由嫲嫲說起。
撰文:文嘉龍
馮允謙這十年間,走過事業高山低谷,不過真正有切膚之痛,是上個月嫲嫲的離世。馮允謙說起當日收到消息時的情境,今天仍然眼泛淚光:「我記得上年12月,媽咪話畀我聽,嫲嫲住嘅老人院有幾單case,二、三樓有啲人有case,嫲嫲住一樓應該OK冇事!過咗幾日,我記得7點鐘朝早,佢就同我講嫲嫲確診咗,姑娘話佢應該48個鐘後就會離開!」
一場武肺,竟然帶走了至親,「其實佢好健康,點解會有呢件事喺佢身上發生呢?真係冇諗過。上年9月,我諗住同我另一半結婚,延期係因為我驚嫲嫲會染到呢個COVID-19,所以我哋就話不如延期啦,但係嫲嫲都係確診咗!」
32歲的馮允謙在香港出世,他歲半跟家人移民加拿大,由於父母忙於工作,馮允謙自細由嫲嫲湊大,「喺加拿大我爸爸搵唔到工做,佢於是返香港工作,我嫲嫲反而代替咗我爸爸角色,佢喺屋企煮飯洗衫照顧我哋,我一歲半到我23歲同嫲嫲都日日見面。我上年寫咗隻歌畀屋企人,好可惜佢冇聽到final mix,呢隻歌叫《小康》,英文版叫做《Days, They’ve Gone Too Soon》,呢隻歌係寫畀媽咪爹哋同嫲嫲。我做咗個online live嘅新碟發佈會,我有唱,我知道佢會聽到!」
因為疫情,不只連嫲嫲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馮允謙與身在加拿大的屋企人亦整年未見,「我媽咪同哥哥喺加拿大住,爸爸就喺內地工作,我爸爸有時返香港會見面,媽媽就因為加拿大疫情好犀利要隔離,呢一年冇見過面!」
嫲嫲離世,令馮允謙感嘆人生好短暫,與家人的溝通惟有靠科技,「以前每年返一次加拿大,𠵱家惟有用FaceTime,我真係日日打畀佢哋。上年12月嫲嫲離開咗,我覺得原來人生苦短,要好好把握時間知道人生乜嘢最重要,我覺得冇嘢比屋企人更重要。」
留在香港的,只有馮允謙和他的孖生細佬馮重謙(Tim),馮允謙說兩人是好兄弟也是soulmate,「我同哥哥都close,但係我同孖生兄弟嘅關係,佢係我soulmate。我哋由細到大到今時今日差唔多每一日都見,我哋每一日都傾偈,我有乜唔開心有乜嘢想分享交心,佢都會expect我喺度囉!」
孖仔孖心肝,不過心靈感應反而沒有,「我哋未試過!但係我好知道佢性格係點,有啲人講笑話或者我哋去睇戲,我哋覺得好好笑,其他人會覺得笑乜嘢呀都唔好笑,但係我哋就會get到,所以好得意㗎!」
原先孖生細佬亦都想入行做歌星,但現在成為了KOL,「我2011年7月返嚟香港比賽,佢三個月後返咗嚟支持我,佢原本都有諗住唱歌,慢慢佢覺得做一個artist都幾辛苦,又冇乜私隱!其實佢有上過《巨聲》唱歌,我同監製傾不如叫埋我細佬一齊唱歌,佢唱歌好好聽,我哋可以組一隊組合,但係最後我細佬好似唔係咁鍾意,所以冇入行。佢𠵱家做KOL,成日po啲靚仔相,我成日笑佢嗰啲相。」
曾經想過放棄唱歌的馮允謙,幸好有細佬在身邊鼓勵,「我細佬畀好多支持我,由我入行even有時話想放棄唔想再唱歌,佢就會話唔好咁嘥,做乜唔繼續堅持落去!𠵱家隔咗咁多年,有時我同佢傾偈,當我唔開心想放棄,佢都會明白,佢覺得最重要係要做自己喜歡嘅嘢,𠵱家音樂都係我最鍾意,我覺得音樂未必一定要as一個事業,自己擺啲片喺YouTube都可以,𠵱家科技發達有好多唔同平台可以發揮自己囉!」
馮允謙這十年間的事業最低潮,是三年前的一段真空期,與英皇唱片滿約,但和無綫的經理人合約仍未滿,沒有選擇簽約星夢的馮允謙,惟有靜待這段空白期,「因為仲有舊公司份合約,嗰段時間想有一個新轉變,所以冇續約!嗰兩年有少少迷失,係咪繼續做音樂呢?我唔開心嘅程度去到頂唔順,每一次見到朋友傾起工作,我feel到自己好似好冇用,因為個個又開concert做騷出碟,自己就好似停咗唔郁!嗰段時間雖然收入好少,但係我都要離開香港,我惟有窮遊囉,因為嗰時我另一半飛來飛去做conference trip,一有機會出trip就跟佢去,我去咗馬來西亞、新加坡、日本、韓國好多地方,𠵱家回望返又唔係完全浪費時間,因為嗰段時間寫咗一大堆歌。」
多得側田的一次機緣巧合,馮允謙有機會遇上新公司寰亞,「有一日側田打嚟話佢會做一個mini live concert,佢邀請咗我去呢個party,去到見到好多同行朋友,嗰晚我就遇咗我𠵱家唱片公司嘅A&R同事,佢問我會唔會考慮簽公司,因為佢哋都考慮緊簽多啲artist!一見面,我就覺得好正,呢間公司畀好多自由我做音樂。」
成長於加拿大的馮允謙,對於廣東歌的認識,全靠爸爸在家中模仿張學友,「我第一次認識音樂就係聽廣東歌,爸爸返咗香港工作,我成日都好掛住佢,我就會摷佢啲cassette帶,佢有好多張學友、梅姐、周華健。我係認識廣東歌先,特別有一首歌我好深刻,爸爸唱咗一隻張學友嘅《分手總要在雨天》,佢成日都會模仿張學友,但係完全唔似,唱得好難聽,佢自己就覺得唱得好好聽,我爸爸好鍾意學友。」他和細佬則最愛Backstreet Boys,「係我自己第一隻用錢去買嘅唱片,隻碟煲到爛,我哋返學又聽,返到屋企又跳舞又唱歌嘈喧巴閉,我媽媽就覺得我哋好煩!我諗𠵱家嗰隻碟已經刮花晒,完全聽唔到。」
因為細佬,更令馮允謙認識到現任女朋友,「我哋拍咗拖都有十年,佢係細佬個best friend嘅朋友,最終我記得喺大學嘅final year認識!」做marketing的女朋友數年前也回到香港工作,兩人去年9月結婚的計劃延期,希望可以在今年完成人生大事。拍拖十年中間曾經分手,依然有緣再聚,馮允謙說:「我覺得好彩係我家庭觀念好好,我有一個好好嘅媽咪爹哋,雖然佢哋都係分開住,爸爸喺內地工作,但係佢哋感情好好!嗰時喺加拿大,爸爸每一日打畀我阿媽三次,我阿媽都嫌煩,但係可以keep到今時今日30幾年!我爸爸講咗一句,佢話女人唔係俾你發洩嘅,係俾你去愛嘅!好多時我都會諗返爸爸呢一句,我覺得珍惜對方係好緊要!」
珍惜,這兩個字是馮允謙去年至今的關鍵字。去年尾推出的唱片,其中有講及世界末日的一曲《開始倒數》,「我知人哋一聽都會覺得好heavy,因為講緊倒數世界末日呢樣嘢,我唔想話信唔信,但我覺得基本上我哋由出世到𠵱家,其實每一日都係倒數緊,只不過冇一個timeline話畀我哋聽,所以我哋要好好珍惜𠵱家想去做嘅嘢,快啲去做唔好等。」
時間唔等人。馮允謙三年前最失意時去了馬來西亞行魔鬼山,帶給他一個領悟,「去咗馬來西亞行一個魔鬼山,上上落落要12個鐘頭。有一個朋友,畀少少錢佢就幫人拎嘢一齊上山,好似一個guide,佢嘅職業就係上上落落幫人攞住啲嘢上山又行落山。我同佢傾偈,發覺佢人生雖然辛苦,但佢好開心,佢有一個好好嘅家庭,呢個人雖然未必搵好多錢,正常人可能覺得呢個人唔成功,但佢得到快樂!我有啲friend搵好多錢,但係佢哋可能都係唔開心!就係因為嗰一次,我諗通咗覺醒咗,之後我簽咗唱片公司,好彩公司又畀機會我!」
除咗時間唔等人,機會都係唔等人,趁住年初在頒獎禮開咗個靚頭,馮允謙要好好衝埋落去喇!
無綫《巨聲》出身的馮允謙,偏偏在今年無綫的《勁歌》頒獎禮獨冇,他在商台和港台奪得的唱作人獎,在無綫反而落空。
馮允謙看得開,「我冇覺得唔開心喎,呢一年有好多人都話鍾意你啲歌,已經係一個好大得着!獎項有好多嘢未必可以控制到,可能係際遇、可能係politics!有更加好,如果冇又唔會唔開心,主要係自己有努力過囉!」
再看看《勁歌》的唱作歌手獎(雖然好多人唔關心!),那位主持說金獎有三位(勁過雙男歌手!),排名不分先後係胡鴻鈞、吳浩康和林家謙!咁,一個人攞三個獎,當然比一個獎三個人分開心!
髮型:JamieLeeHair
化妝:Maggie Lee
服裝提供:agnès b.外套、SPORT b.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