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樂評人黃牧逝世,立即想起幾年前在《蘋果》讀過他寫的追星文章,為奧茜普娃千里迢迢飛去聖彼得斯堡,上網搜索,果然沒有記錯。印象之所以那麼深刻,因為當時我也有鋪參見芭蕾舞后癮,不過跪拜的只限蕭菲紀蓮,而且阮囊羞澀,路途太遠負擔不起,由巴黎搭歐羅星去倫敦也只能逗留三日兩夜,俄國不在考慮範圍之內,迄今不曾躋身馬連斯基劇院——其實比紐約近,可惜簽證麻煩。目測大巫足跡遍及全球,小巫羨慕雖然羨慕,嫉妒恨卻完全沒有,一來眼光淺窄,視野被紀蓮佔據之後根本容不下其他人,二來太明白藝海無涯,左擁右抱一網打盡談何容易,於千千萬萬人之中,唯有愛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遇上的一個。還有,俄羅斯少林寺培植的乜娃物娃舞藝實在高強,花多眼亂無所適從,歷年來令我着迷的只得馬嘉露娃,她的師妹如薩卡諾娃西米奧諾娃,狹路相逢當然絕不錯過,穿山越洋捧場,哪有氣力呀!
自從紀蓮收山,我對芭蕾的熱情基本上告一段落,巴黎歌劇院每年循例觀摩三兩回,接近念在一場街坊的性質。旅行時有什麼看什麼,不挑舞碼不揀舞者,參觀劇院的成份比較高,前年在米蘭剛好碰上勞拔圖波里搭瑪莉安麗娜紐納絲在史嘉拉跳《奧涅金》,純粹飛來艷福,可一不可再。黃牧盛讚的奧茜普娃近年駐守倫敦,我倒去看過兩三次,但非常抱歉,次次都為她的舞伴多過她本人——先是尚未把普京紋上心口的普魯南,接着是大衛荷柏。荷柏今年退休了,四十歲不到,真可惜,黃牧舞評集《芭蕾裙下》不知道有沒有他身影,遲些一定找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