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傳民粹反精英兼排外

承傳民粹反精英兼排外

特朗普反轉了美國建制自二戰結束後對外交的共識,不少人震驚於這「異獸」橫空出世,為他的不按章法、胡作非為而瞠目,更錯愕於何以有狂熱粉絲鼎力支持。事實是特朗普並沒有另闢蹊徑,特朗普主義有根可尋,且條理清晰,目標明確。

美國康奈爾大學政治學系國際研究專家卡岑施泰因(Peter J. Katzenstein)認為,特朗普主義是19世紀民粹總統 「杰克遜(為白人男性爭取)民主」政治哲學的分支,反精英、反城市、相信種族主義。金里奇為首的共和黨人在1994年國會選舉亦提過同類主張的「美國契約」,此後20多年民粹主義在政治光譜兩端持續成長。

經濟掛帥 討厭政治正確

到特朗普出現,主流保守派與新保守主義都被一腳踢開;列根主義的減稅、小政府、強大軍隊、接納不平等擴大的現實、對環保不作為甚至公然反對,以及龐大財赤這些元素留存,另加入了厭女主義、種族偏見和仇外心理。

特朗普主義靠三大支柱撐住:就是族群主義、宗教與右派基督徒,以及種族(標籤墨西哥人是殺人犯強姦犯、將伊斯蘭教等同「伊斯蘭國」組織)。

特朗普打起美國優先旗幟,要美國再次偉大,何解會跟盟友反目、退群等孤立美國?因他以經貿掛帥,對美國有龐大貿易順差的國家就是對手,惟密切貿易夥伴許多都是美國傳統盟友。

特朗普一心要美國「最大」,寧可跟其他國家單對單打交道,方便美國以大壓小;他討厭國際組織愛講政治正確,更討厭這些組織總令美國陷入少數服從多數的困局。戰後的美國總統都相信自己有責任維護普世價值,唯獨特朗普毫不掩飾對推動民主人權缺乏興趣。他更重視文化和種族,深信移民會「改變文化」,因此對移民立場強硬。

他抱着總裁營運公司、跟競爭對手商談瓜分市場的心態,因此樂於跟獨裁者打交道,對方在其勢力範圍宣揚甚麼價值,他毫不在意。然而特朗普主義忽略了安全與經濟實是唇齒而非對立,更誤會美國經濟利益只關乎貿易盈餘。

《金融時報》/柏林社會科學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