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內的籃球

高牆內的籃球

運動,在每個人心裏的意義都不一樣。可是對於一些身在極端處境的人,生活大部份東西都被剝奪,只剩下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還能夠主宰,運動可能就成為了最重要的寄託,甚至是一種救贖。我說的是正在坐牢的人。

Netflix紀錄片《Q Ball》(圖),描述的就是在監獄高牆內打籃球的一群人。片名的「Q」是指San Quentin,加州著名監獄,專門關押暴力、幫派罪犯甚至死囚,全片都在內裏拍攝,圍繞其囚犯籃球隊San Quentin Warrriors的訓練、生活、比賽和成員自白。這些球員和教練,有的是殺人犯,也有犯罪累累被判長期關押的幫派分子,在外面都不是甚麼善男順女。

這支球隊得到監獄管理者的認可及支持成立,目的是透過籃球達到教育改造的效果,所有參加的囚友都必先簽署「合約」,承諾遵守各種紀律,其實是以打球為誘因,輔導他們重建出約束自我及服從團體的習慣。他們也有「賽季」,定期與到來探訪的志願隊伍作賽,最後一場的對手更是由NBA金州勇士隊教練團組成,是每年San Quentin監獄裏的重要活動,因此他們對於身為球隊成員有種特殊的榮譽感,這無形中也是在建立個人尊嚴,有助將來重投社會。

看着他們打球會有種奇妙的感覺:這些身在囚籠的人,站在球場上時卻彷彿完全自由,與對賽中的外來者無異:可是鏡頭一轉回到牢房,又會看見他們的真實困境。也許就是這種短暫的「正常」時光,才令他們這麼投入籃球。觀眾當然都希望這些受訪囚犯,最終都能徹底改過和重新融入社會;但同時我們心裏清楚,現實不可能如此完美,最終還是要靠各人自己造化。但是至少,籃球為他們點亮了這麼一盞導引的燈光。

喬靖夫

小說家+武道狂+籃球迷

周一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