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網上一段短片,介紹一張二十世紀初歐洲九個國王的合照。那是1910年英國國王愛德華七世去世,歐洲的國王們到英國參加葬禮。國王世紀大合照,之後世界局勢轉變,許多國王都落難了,所以這張照片的盛況也成了絕響。
從介紹這張照片上的國王簡略講出當時的歐洲局勢是一個小趣味,在這個小趣味之外,更有趣的是畫面下方的字幕。旁白說的是中文,但字幕中卻常常用漢語拼英文字母來代替一些漢字,如旁白說到「政局」,字幕則打出「Z局」,旁白說「獨立」,字母打出「D立」,旁白說西班牙鬧革命,字幕上的「革命」二字就變成了「GM」。
這種奇特的表達方式,是中國特色的網上文化,如果你想了解中國的審查禁忌,可以由此着手。凡是用漢語拼音字母代表的漢字,都是文字禁忌,也就是所謂的「敏感詞」,一有觸犯,電腦審查自動封閉,一個帖子就發不出去了。從一段短片的字幕上,就可以看到今天中國的政治禁忌,不能說「政」,不能說「獨立」,不能說「革命」,尤其是後者,不但不可以在字幕中出現,連旁白說到「革命」二字的時候,只聽見像有人在廣播中講粗口一下,被一聲尖銳的「嘟」聲取代了。我之所以知道他說的是「革命」,是全憑字幕上的「GM」兩個字母猜到的。可見在今日種種語言文字的禁忌之中,「革命」二字是忌中之忌。
「革命」都是革命沒有成功的時候喊叫的,一旦革命成功,你再叫革命,就別有用心了,你還要革誰的命?所以用革命手段打下的天下,把「革命」禁掉是很有道理的。我以此警惕自己,以後跟人說話,不說「革命」,只說「GM」,還要用英文發音說,那就保險了,還很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