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今年的盲點,往往是過度基於對上一年尤其近幾個月的現象去測。無可厚非,時間是連續的,事態也延續的,但這樣便忽視了突變可能。有人或曰:突變豈有得測?真的無嗎?譬如暴動,佔中已是預演;又如突推惡法毀兩制,中共出手前半年已放風;再如疫情,早於2018年已有識者警告。
總之望番轉頭,很多急轉直下的事態發展實非毫無先兆,只是蛛絲馬迹較為隱蔽,要點深層思考才推敲到出來。說了大堆理論,那今年又怎發展呢?繼上周談的疫情外,另一全人類皆見是冷戰。很多人只關注冷戰會否變成熱戰打真軍,但其實論經金影響,數以十年計的冷戰肯定比短暫的熱戰影響深遠,甚至足以拖垮一個超級大國的政權。
蘇聯在1964至1968年的實質GDP增長介乎4%至13%之間,在持續的圍堵下,在1977年前的趨勢均值仍有4%,但打後至1989年已降至2%,及至解體前急收縮。比較44年前的蘇聯和今天的中國,會發現GDP增長走勢一樣,儘管中國比當年蘇聯高2、3%。那時蘇聯正於1975年上下起進入低增長模式的新常態,跟內循環異曲同工。
1970年代乃凱派當道的大政府主義年代,經濟呆滯,通脹升溫,金價一飛沖天。今天的背景其實頗似,分別可能只是黃金換了比特幣。那些年代是干預派行到尾幾年,正如今天自海嘯後靠政府出手已十多年了,再癲下去,出事已不是時間問題,而是空間(哪處)問題了。債務危機由This Time is Different一書講起,屈指一算已一個生肖。
那些摩登貨幣論(MMT)將這看似可以無止境玩下去的玩意提供了「理論基礎」,但對區區這類「食古不化」的讀書人來看,基礎是薄弱的。將無限債務作無止境的貨幣化,靠的是人類對紙幣的必然依賴──這個很大的假設很大程度上對,但卻非無止境對。
中美乃至全球都在玩這危險遊戲,論全國總債佔GDP計,中國比西方更勝一籌。現在連政府也窮,急於搞數碼幣限制錢走,更如60年代鬥地主般逐個大企共其產。2021年發展已可思過半矣。
羅家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