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華成立的香港地方志中心,日前出版《香港志》首冊,發言人竟強調「負責編志的學者編輯自主」,中心亦沒意圖「洗腦」。此地無銀三百兩,令人啼笑皆非。「學者編輯自主,法官司法獨立,警察嚴正執法,特首愛護青年⋯⋯」明㗎啦,唔使再講。香港人眼睛是雪亮的,看到董建華這塊金漆招牌,加上林鄭月娥和駱惠寧擔任名譽贊助人,如此夢幻組合,當然知道葫蘆中賣的是什麼藥。
眾所周知我是中立的,最不喜歡「政治化」,現在只想在學術層面上,談談《香港志》首冊的問題。首先是編撰原則,據中心網頁文章〈志與史 大不同〉所述,《香港志》體裁屬「志」,着重「述而不論」、「讓資料說話」,但求「存史」,強調「志」與評述原始史料,帶有明顯立場觀點的「史」不同。這樣說,無非想讀者相信《香港志》編者中立客觀,只負責羅列資料,讓讀者自行判斷。
然而「志」怎可能不是「史」?編者篩選剪裁資料,讀者能看到的一切,都是編者想他們看到的;這個編撰過程,已隱含編者的立場、評述和判斷(《香港志》有太多例子,另文再談),怎可能是「讓資料說話」這麼純真?何況考諸中國古代史學大師,從劉知幾到章學誠,俱不曾說過「志與史大不同」這種鬼話。
章學誠屢言「志乃史體」、「方志如古國史」、「志為史裁」、「志中文字俱關史法」等,何嘗認為志與史「大不同」?我上網一查,發現《香港志》編者採納的這套方志觀點,很可能取自2016年西安交通大學網一篇〈談談史志編寫問題 〉,該文也用上「存史」、「述而不論」等字眼。至於作者身分,厲害了,正是西交大校黨委委員、宣傳部長賈箭鳴。
《香港志》主編學者有不少德高望重的歷史教授,誰可以告訴我:你們的編撰原則是否來自賈箭鳴同志?其實編修《香港志》的學者沒必要偽裝客觀中立,聲稱求真存史,更沒必要否認「洗腦」。「洗腦」只要以愛國為目的,就是高尚情操,應該坦白承認,共享光榮。為國家利益而「洗腦」,好委屈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