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來到一個成功自洽的遊戲魔法圈，你會相信內中世界的完整性。還是以Cyberpunk 2077為例，在這個世界中，人們隨時可以3D視訊電話，你可以看到屏幕左上角的視訊鏡頭；同時，這是腦機結合的時代，知識和信息可以通過數據接口被下載到你的腦中，這也是為什麼不少任務都是圍繞着數據記憶體展開——一個小小的硬件。一旦沉浸，你會相信這一切，相信遊戲後台真的有這樣兩三套系統，你只是觸發了其中一個，然後的事情則是系統生成。而實際上，那些酷炫的界面和「系統」給你的即時反應是程序員一筆一畫製作組裝的。也就是說，屏幕前你消費的故事是科技高度發達時代的樣貌；屏幕後做這些故事的人還在用很原始的方法，通過堆積人力來堆積生產力。一個巨型3A遊戲通關後，想看完屏幕上滾動的工作人員字幕，可能需要半個鐘。這是電子娛樂產業的工業流水線，仍然笨拙吃力，仍然在摸索掙扎。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年輕人嚮往在世界頂級遊戲公司一展拳腳，但過不了多久又會萌生去意——人成了電子螺絲釘，並無創造力可言。最近兩年，3A遊戲一個接一個仆街，玩家不滿遊戲的空洞，不滿似乎總也滅不完的bug，遊戲公司無法實現建造更大、更美、更真實世界的公關宣言。
也許我們到了遊戲歷史的某個轉捩點，擺在面前有兩條路：一是產業升級，借助人工智能技術，將大部分重複性工作交給機器人做，然後繼續擴張產能；二是審美轉向，不再追求更大更多。選擇的結果，可能一兩年內就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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