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遊戲通關之後還會在腦中揮之不去，《先祖》當然不例外。這個月無論做什麼都會想起它來，透過它也更見能夠理解生活。
六月我和一位設計師被邀請參加某個美術館的open call for exhibition pitch，因為疫情的原因，篩選過程很慢很慢。在我們差不多要忘記的時候，看到官方通知，我們落選了，入選者是這兩天風頭很勁的學院派策展人，和這家美術館之前亦有過合作。她的提案也很工整正統，我們的提案相較而言太過跨界。放在以前，我可能會自我懷疑，又或者生氣美術館沒有選擇一個更加冒險的提案。但美術館裏的工作也是人完成的，那些工作人員也不過only monkey，那麼一切都說得通，我和設計師的絕大部分工作是在電子遊戲界完成的，還沒有為正統美術界這個部落做過太多貢獻，很難一舉拿下部落內最核心的資源。
又譬如聽到一位醫生聊起睾丸癌的普遍性：男性如果長壽基本上都有很高風險得睾丸癌，所以晚年的性行為也是很重要的，不是為了享受樂趣，而是為了保命。從物種角度來說，個體一旦完成生育職能（或超過生育年齡），那生死與否基本無關緊要。整個人猿社會對年輕的鍾愛，和對老的不公，在道德之外，更多是為了繁衍考慮的功利計算。
這樣想，其實人類又和猴子不同，人類好似是反進化的。我們越進化，就越道德，不但不會聽天命，等着某些不適合環境的DNA被淘汰，反而關心弱勢群體，努力為他們提供安全快樂的生存環境。越是發達先進的地方，反而生育率越低，人們越對繁衍後代充滿顧慮。有時我們還要非常自律，遏止自己的一些動物本能。
只是遊戲的時候，這些被抑制的原始衝動又會冒出，投射在屏幕上的祖先身上，複得反自然。
逢星期日、一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