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入冬,但香港天氣還在「天涼好個秋」階段,風涼乾爽,十分舒服。
北方已大雪紛飛了,這兩天北方朋友鋪上網的照片都在飄雪,花兒未謝,杮子還都在樹上,被皚皚白雪一襯,分外好看。銀裝素裹的天地之間,須有些顏色點綴才好,就像明人筆記中教穿衣之道:「春服宜倩,夏服宜爽,秋服宜素,冬服宜艷」。冬天寰宇素靜,一件鮮艷的衣服頓成畫面焦點,這也是滑雪衫必艷麗耀眼的道理。
十年前現在這個時候正在拍攝《李純恩大食遊》,拍到四川遇大雪,由茶馬古道起點開始,一路飛絮,漫天皆白,拍到貢嘎山下燕子溝,當地著名的紅石灘上積雪鋪銀,蓋在鮮艷的紅石上,雪白石紅,一望無際,壯麗無比。那天本來大雪封山,當地朋友為了讓我們可以進山拍攝,連夜動員山民鏟雪,一夜時間,鏟出一條可以行車的山道。第二天一早進山,陽光初照,晨霧繚繞,崇山峻嶺銀裝素裹,鳥飛絕,人蹤滅,仰天呼嘯一聲,深谷迴響,樹梢上的積雪簌簌而下。天地間就滾動着我們這一隊人,撒豆成兵一樣忙碌着。那時還沒流行遙控航拍,不然將之拍下來,大自然的宏大和人類的渺小,會構成更生動有趣的畫面。
轉眼十年過去,這天我把當年的照片發給攝製組的小朋友重溫,大家都覺得時光如梭,恍如昨日,但姑娘小伙們,結婚的結婚,當爸的當爸,為娘的為娘,人生都在時光中成長。回頭再看當年瘋在林海雪原裏的歡樂模樣,情懷倒是沒多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