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蜜莉在巴黎》宣佈明年開拍第二季,除非當正自己古裝片,否則口罩這件小道具大概要登場了,女主角頭殼頂有沒有巴雷帽不重要,下半截粉面可不能赤裸裸無遮無掩,入鄉隨俗,戴罩還戴罩,漂亮的鼻孔一定要露出來。非常奇怪,這支貪靚的浪漫民族迄今不懂得口罩正確使用方式,那塊阻隔病毒入侵鼻子和嘴巴的紙或布,很多時候風流往下流,淪為毫無防毒作用的下巴兜,就像印度鬍鬚叔伯的鬚套,聊備一格點綴太平。所以人封城佢哋又封城,搞來搞去都不怎麼見效,專家上電視清談節目口沫橫飛,一時埋怨禁足令慢三拍,一時抗議文娛活動管得太嚴,卻從來沒有人對症下藥,提出口罩戴了等於沒有戴的弊病。我因為人老體弱,近年花粉症捲土重來,去日本不論賞櫻抑或賞梅,不爭氣的鼻子都積極作反,預先認識了口罩的特異功能,也算因禍得福。不過只敢獨善其身,冇膽兼善天下——上星期香港有單新聞,地盤工友搭公共交通工具口罩戴得騎騎呢呢,乘客好心勸喻,結果演變為武鬥,你心地再壞也不希望我登上《世界報》,成為「海外基伯不自量力做架樑干涉戴罩自由,當街被毆至花容失色」的主角吧?
十二月中戲院博物館解封的美夢終於落空了,全國單日新增確診個案徘徊在一萬三四千,和五千以下的目標差一大截,馬克龍寧願捱罵也不高抬貴手。只是聖誕這樣的大節,如果沒有任何體恤表示,恐怕會引發大革命,塵封的斷頭台又要在協和廣場搭建,於是好學唔學,學香港頒限聚令,平安夜宵禁通融一晚,家庭大餐最多六人一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