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陽,再受歡迎的髮型師,今日洗剪吹還得掃髮倒垃圾……一腳踢。Timmy的長髮也無力飛揚,只隨意紮在腦後,方便幹活。
這晚客人遲到,所以他遲收工,拍檔離去前道:「這幾天附近有賊入屋爆竊,現今那麼亂,政府和警察全力白色恐怖,做世界的就是睇死冇王管。」
別說爆竊,當街搶劫、追斬、強姦的案件也多了。
收拾好一袋碎髮,拎到後樓梯垃圾桶。以前舊店生意好,天天都有幾大袋,剪下的髮屑有清潔小妹打掃乾淨,熟客有時拎盒蛋撻上來,一邊請大家食一邊等——那時上Salon是要等的。
而且某些還很貴,香港神級髮型師「金鉸剪」,客人都是巨星名人富婆,收費動輒五、六千甚至逾萬元剪一個頭,還寸得不接新客街客,熟客介紹也要預約3個月……紅星很執着,長期指定髮型師:「我唔准第個掂我一條頭髮!」——這就是雙方的氣派和身價。
Timmy當然沒這身價,但亦紅火過一陣,從前也靚仔有型……算了,所有繁華興盛已成過去,多想無益。
還沒到後樓梯,忽然那門打開,有人出來,伸手:「先生,這袋垃圾給我吧。」
看不清是誰?
人人都戴口罩,這人還戴着一頂蓋了上半張臉的帽子,還有墨鏡,裹得很密實,看來對武肺病毒十分警惕。確診者日日三位數,大陸疫苗成效存疑,唔驚有鬼!
或是新來的清潔工,聽聲音似是個年輕女子。失業者眾,馬死落地行,什麼工也得做着——有工開已屬萬幸了。
他把垃圾袋遞給她:「唔該晒阿姐。」
回店正想鎖門離去,啊還有一袋,是外賣飯盒殘羹潑瀉的奶茶,再走一趟。拎到後樓梯,垃圾桶爆滿,雜亂,咦?那位阿姐不在,剛才的碎髮垃圾袋也不見了。
奇怪……
(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