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肺初期法國第一次封城,大家非常緊張,儲糧的儲糧儲廁紙的儲廁紙,有種打到嚟的惶惶之感,人人幻想自己棲身防空洞。一次生兩次熟,十月底再封就很淡定,經驗證明超市什麼都不缺,每天放風一小時,行街紙的日期時間用鉛筆填,先到盧森堡公園靜坐曬太陽攝取維他命D,準備動身買餸,拿出膠擦把下午三點改成四點,神不知鬼不覺——事實上從來沒有遇過遭巡警要求出示證件的情況,偶爾見到他們執勤,一行數人係威係勢荷着槍,保持距離擦肩而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相安無事各自搵食。上星期六局部解封,活動範圍由住所周圓一公里放寬到二十公里,外出時間延至三粒鐘,也不特別興奮,只不過去了較遠的「廉價百貨公司」國際美食市場採購精緻的凍肉、南瓜雲吞和玻璃樽裝有機薑啤,未來數天全部的小確幸都齊全了,心滿意足打道回府。
所以前兩日王偉雄為火雞平反,說我斷言感恩節大餐主菜不好吃,是因為沒有吃過撚手巧製的精品,完全沒有講錯——歷年來我過的是「乞食」生涯,有男友的時候對方煮什麼吃什麼,良莠不齊毫無怨言,否則光顧熟食店和餐館,除了久不久煮罐頭湯和做簡單的沙律,日程表根本沒有下廚此一項目。粗人自有粗人的樂趣,買隻火雞回家浸大半日鹽水,還要效法《巴黎最後探戈》的馬龍白蘭度那樣「能塞進牛油的地方不妨放一些」?哈哈哈,不必客氣謝謝你。有一點倒是必須向王先生道歉的:我唐突稱他為音樂達人,是一時糊塗把他和邵頌雄搞亂了,此雄不同彼雄,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