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環米芝蓮煲仔飯「嚐囍」是區內人龍店,天后和北角的「嚐喜大不同」也賣煲仔飯,嚐囍嚐喜,經常被誤會是同一集團,原來兩店的老闆有淵源,本是同一夥……
西環「嚐囍」,十一年前由三人創立,包括西環海味店太子爺林榮康、在煲仔飯名店坤記做廚的楊先生和小菜館囍點(已結業)的老闆盧勝德。三人於六年前拆夥分家,林榮康和楊先生繼續留守西環嚐囍,盧勝德則在天后開「尚囍」,輾轉在北角再開分店,後來全線改名為「嚐喜大不同」。
「嚐囍最初這個名字是我改的,老實說,他們沒有做過飲食生意,最初全部都是由我負責,餐廳開始有成績,各人有自己想法,有時我構思出新菜式,但廚師做不到效果,久而久之大家產生磨擦。」盧勝德說。他自認進取,當時未有家庭負擔,一直希望開分店,但跟掌廚的合夥人楊先生意見不合,就找來西環店另一位廚師合股,變成拆夥的導火線。
「我、新廚師加上林榮康,三人決定開新分店,整個過程包括物色舖位,大家都清楚了解。當時我太急簽約,一簽完約新廚師才對我說,其實一直不滿意林榮康對客人的手法,像加工、汽水啤酒沒有收客人錢等,那時他仍在西環店打工,所以敢怒不敢言,但若想他入股新分店,他便覺得是一個問題,所以寧願不合股。但我那時已經簽了約。我心想,未運作前已經有爭執,以後共存都很難解決問題,不如將兩間店獨立運作,西環有西環做,天后有天后做,名字都不用嚐囍,我改用尚囍。」盧勝德說。
嚐囍老闆林榮康亦指當初開店是由他主導。「餐廳名和想法是由我去主導,我做中間人,因為他們互不相識,我去策劃部署,他們去行動,通常我日頭不駐場,晚上才到舖頭幫忙。那時希望常常歡喜,不如店名叫嚐囍。」他說,拍檔盧勝德和負責大廚楊先生一直有磨擦。
當時盧勝德部署開分店,林榮康說:「我從來沒有到過他的新店,亦從來沒有一齊去物色舖位,大家沒有合作過,西環店仍在時已經有天后店,天后店沒有預我們,他連我們夥計都帶走,後來問他的夥計原來他們都有股份,師傅和夥計兩個人過去,但到後期運作順暢,他便不要人家了。」他續說:「他指我的經營手法有問題,我是比較大方,有時客人拿不出一個幾毫便由他吧,他比較認真,我覺得我對人大方,人家便對你更大方。真金不怕洪爐火,每個夥計跟我十年,不用說了。」
那時盧勝德在天后開了尚囍,加上西環嚐囍剛好租約期滿,三人便正式拆夥。林榮康說:「六年前我們拆夥,因為西環租務問題未知道去向,我們已經貼出結業告示,幸好有良心業主見到這個情況,才得以繼續營運。」但盧勝德卻指自己是被踢出局,「有其他人和我說,林榮康私底下有找業主傾談,表面上是不租,暗地裏是自己租了,新租約沒有預我,由頭到尾都沒有告訴我。但這或許是好事,就算我在這裏(嚐囍)再做多五年,都是只有一間,不是我想像中要的,現在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對於被指找業主私下傾租,林榮康否認,「是業主後來自己打來,當然沒有預他(盧勝德),大家思維已不同,適逢大家沒有租約,便各有各做。你有本事你都可以找業主租,你都可以付這個價錢,為甚麼租給我不租給他?」
兩店都主打煲仔飯,但路線略有分別,天后嚐喜賣特色手工菜,像豬肚包雞、冰鎮咕嚕肉。西環嚐囍四年前兼賣點心做夜茶,另設傳統小菜近乎通宵營業,二〇一八年起連續三屆奪得米芝蓮必比登推介。林榮康說:「我拿米芝蓮他(盧勝德)便將店轉了名,尚囍轉嚐喜,我有跟他說過,他說『讓我用』,正常單喜都不可以,我五年前註冊嚐囍這個名字,那時要找律師和賣報紙,我會保留追究權利。」問盧勝德是否因為嚐囍拿米芝蓮推介,所以改名,他說:「這個沒有深入想過,都是做好自己。我是一個頗迷信的人,相士說我這個歲數較適合單喜,所以才改用單喜。」但他沒有解釋為何「尚」變「嚐」。林榮康認為對方想叼光,「我不是很巴閉,我沒有甚麼名氣,若我出問題會連累你,你要明白到拿米芝蓮是他的心願,但光想是沒用的。」
回歸基本說食物,兩店均用火石山及瓦煲煲飯,亦各自推出不少創新款式,像天后嚐喜有剁椒雞、用薏米水及藥膳煲飯;西環嚐囍則有煲仔飯蛋糕,賣相像薄餅。哪兩店配方又是否一樣?林榮康說:「所有食材都是我海味舖出品,我們本身做這行,行家拿甚麼貨心中有數,貨源又較便宜,臘味用悅和本港製造。」盧勝德則稱較着重技術,「食材已經轉用新供應商,米用泰國新舊米,臘腸用國貨,很多人都是用這些,但我本身不注重這些,我較注重飯的黏度和飯焦,這些技術是其他人不能模仿的。」
恩怨難明,但好食最重要。我們找來平民食家梁家權,以神秘顧客身份到兩店實試,他先談談煲仔飯標準,「傳統臘味煲仔飯,很講求臘味質素,因為不多不少需要油份滲入飯內,如果臘味質素本身不好,惟有用豉油掩飾。」
梁家權先到西環嚐囍,晚上6時已經要排隊入座。先試臘味雞飯,他認為雞肉夠滑,膶腸較臘腸好,稍嫌臘肉只有一片,油份亦略嫌不夠;白鱔飯的白鱔不是雪藏貨,整體來說煲仔飯的火候不錯。「火候很均勻,飯焦厚薄一致,這個水準很好。」若10分為滿分,兩款飯皆得8分。
之後我們到天后嚐喜,先吃白鱔飯,白鱔較西環優勝,但飯有一種特別的火氣味,是不太討好的焦味,飯的軟硬度和濕度不錯;但臘味雞飯卻有些失準,臘腸衣太硬咬不開,飯底太濕,加上豉汁調校得不好,最後他給予白鱔飯7分,臘味雞飯則只有5分。
西環堅尼地城北街25號地下
天后水星街5-7號地舖
記者:何嘉茵
攝影:潘志恆、蕭志南、李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