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主義外交政策早已破產(劉細良)

自由主義外交政策早已破產(劉細良)

香港人對美國大選的投入,是推動大家認識國際事務的好時機。特朗普主義是美國外交政策失敗的果,而非失敗的因。在1991年第一次波斯灣戰爭後,美蘇對峙局面正式終結,美國獨大成為超級強權,無人能擋。在外交上權力等如金錢,美國鬥倒蘇聯,成為了大贏家,派彩之後錢應該如何花?美國精英心底的各種慾望開始浮現。

回顧自克林頓總統以降,美國對新世界秩序的建立、改造及假設,均出現不同程度的錯誤,才導致特朗普主義抬頭。由於美國成為超級強國,冷戰時代軍事外交主導思維讓路,克林頓年代認為全球化可以取代外交及軍事聯盟,只要推動建立自由貿易體系,即使是失敗國家、流氓國家,也可以在自由貿易的框架內,慢慢改邪歸正,跟國際規矩玩,至於國內則因中產抬頭,產生和平演變的動力。以往科技輸出共產國家所需的國安審查,改由商務部執行,政府只考慮商業會否不利美國企業競爭優勢。民主黨相信全球化可以取代大國之間外交,此為第一錯誤。

第二錯誤是防俄容中。冷戰後兩大共產帝國中,蘇聯變成俄羅斯,葉利欽年代試圖建立西方式民主,但美國防俄意識卻將他們拒諸門外,克林頓推行的北約東擴政策,將俄國排除出外。假如美國人相信和平演變,他們首先要吸納不是中共,而是將俄羅斯納入北約,因為他們已經建立初生的憲政民主及自由體制。但美國反其道而行,北約東擴觸碰了俄羅斯民族主義,普京收割並作為鞏固權力基礎,之後就出現入侵格魯吉亞及克里米亞,而北約對此卻無能為力。至於中共在亞洲的霸權行為,美國反而採取姑息政策,包括對於實現了民主轉型的台灣視若無睹,認為台灣民主化隨之而來爭取自主地位,是挑戰中共不利美國利益。拜登視俄羅斯為美國頭號國安威脅,將會重蹈北約東擴的錯誤,重回容中防俄舊路。

疲於奔命的超級強權

第三錯誤是定位不清。在後冷戰時代,所有美國主催的多邊協約成效不彰,由於美國成為超級強權,一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足以令美國疲於奔命,如果沒有宏觀的清晰定位,緩急先後,所有短期介入行為,足以將美國外交政策搞到混亂不堪,例如人道干預政策:庫族人禁飛區、索馬里海盜、科索沃、塞爾維亞危機,令美國忽視了恐怖主義威脅。小布殊在911之後的反恐戰,尤其是伊拉克戰爭,打倒侯賽因沒有錯,但往後伊拉克國家建設問題,美國根本處理不來。伊拉克戰爭耗費大量資源,北韓及伊朗核計劃趁機而起,接班的奧巴馬政府束手無策。

最後一個至今還不明白的是以巴調停工作。我自懂事以來已經開始閱讀以巴衝突新聞,也實在不明白美國人在搞甚麼,因為巴勒斯坦人是從根本拒絕承認猶太人在中東建立主權國家,還有甚麼可為?至於特朗普最受攻擊的退出巴黎協定,大家要搞清楚指摘特朗普的歐洲國家有否達到減排標準,至於自命「發展中」的中共,已聲稱2025取代美國了,但仍只計算排放強度而不計排放總量?這也算了,我實在更不明白一個煤碳進口總量世界第一、消耗量不斷上升的國家,如何可以同時實現減排目標?自由主義外交政策,在特朗普上台前,其實已經破了產。

劉細良

時事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