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個垂老嘅帝國,搖搖欲墜。歐洲勢力,主要係英國勢力,趁住呢個時候,呢個時候,逼到帝國要開放一個港口城市,同歐洲打開門做生意。
呢個港口城市,身處最有利嘅地理位置,喺正主要貿易航線嘅要塞,喺嗰一帶裏頭,最啱做轉口港,食正帝國對外貿易起飛條水,一躍成為歐亞貿易嘅中間點。喺十九世紀中期,短短三十年間,出口增加足足三倍。
個港口城市,基本上脫離垂老帝國嘅統治。一個豆膶咁細嘅城市,之所以能夠獨立於龐大帝國,當然唔係因為夠打,而係帝國礙於英國勢力,自己又五勞七傷,所以企埋一邊,忍住唔搞搞震。
於是,個港口就成為咗喺成個區域裏面,最國際、最多元、最自由嘅城市,仲越起越多建築物、酒店、海濱長廊咁,所以俾人改埋個綽號,叫「東方巴黎」。
嗰個垂老帝國,係奧圖曼帝國。而個港口城市,叫Smyrna,即係而家土耳其嘅Izmir伊士麥。
未聽過?好正常,因為後來俾人整瓜咗。
故事發展到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奧圖曼帝國終於瓦解,點不知,同一時期,土耳其國家主義冒起,而英法勢力自己拆唔掂數,冇再力撐Smyrna,終於Smyrna淪陷。
結果,本來主導城市嘅希臘人被逼走,個城市改埋名做Izmir,喺偉大嘅土耳其國家經濟旗幟底下,淪為國家嘅其中一個城市而已。
Smyrna唔係個別例子,類似嘅故事,重演咗喺好多港口城市身上。
同港口城市相對嘅,就係內陸。港口係邊界同外地往來嘅接口,必然係比較內陸自由、多元、包容,所謂cosmopolitan。
過去一百年,一眾港口城市面對嘅最大威脅,就係喺愛國主義旗號底下,俾內陸政權收皮。cosmopolitan,正正係內陸眼中,港口城市嘅死罪。
大航海時代,亞洲港口城市開到埠,全靠西歐勢力加持。內陸總係比港口城市大好多。所以,港口城市生存從來好脆弱,只不過慣咗有外國保護嘅時候,容易產生幻覺,以為能夠生存係必然。
但其實就算有外國勢力撐住,極其量只係可以頂得住內陸入侵。乜嘢「由港口X反攻建設民主內陸Y」,係好理想嘅願望。只不過,近代歷史上,近乎未試過有港口城市改變返內陸轉頭。
當保護嘅勢力消退,內陸勢力就會肆虐。而一旦港口城市內陸化,就係急速衰落嘅開始。
你睇吓同香港同期開埠,本來嘅「遠東巴黎」上海,原本喺國際個朵仲響過香港,自從喺二戰俾自稱「頭號反殖反帝愛國戰士」蔣介石接管之後,再失埋俾中共管治之後,到而家,都仲係講近N年後超越香港。
面對自開埠以嚟,最嚴峻嘅內陸化危機,香港人盡力對內拖延對外求救,寧願攬炒都唔肯go down without a fight。蓬佩奧外交呢兩年積極將香港問題,放入侵侵對抗中国崛起、同自由世界盟友連線天下圍中嘅框架裏面,由聲援香港到制裁官員,不停打破前朝嘅限制。
中共不斷加快手腳,香港擺脫港口城市宿命越嚟越窄,呢個時候換咗講到明「中国唔係頭號敵人」嘅拜登政府,到底會幾大力度去延續蓬佩奧嘅對抗極權中国政策?香港命運進入倒數時刻。
撰文:宋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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