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世上大部份的禍患都在某人一念之間——自省一下,小穎也許亦一言罹難。慘劇不可回頭,當初,2年8個月之前那個晚上,關於「綠帽疑雲」,有沒有劈腿?有沒有刺激阿佳仔的性愛片?有沒有由醋意引發血案?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些都只有當事人心知肚明。
孩子是誰的?驗DNA即知,何「疑」之有?父親是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殺人——於情於理於法都難逃。一旦發現原來只是氣言挑釁,豈非親手也殺了孩子?一屍兩命的真相,關鍵在於投案審訊判刑,付出代價,才可了斷。
「是的,」師傅向着空茫的靜夜:「每一個枉死的亡魂,好兄弟或阿飄,都不甘心。」
而這蝴蝶效應引發的腥風血雨,間接受警暴和政治打壓的枉死者,多是年輕人、大學生、抗爭者、有良知的愛香港的人。死於非命的亡魂,她身邊有,行天宮內也有……五十多年歷史,說不上老廟,不過亡魂不分年歲,飄來蕩去,聽師傅開解。中門一對麒麟神獸,還有那代表莊嚴顯赫的「赫赫」、「嚴嚴」刻字,都讓人明白世道公平,善惡分明——但,何以仍有冤屈?是掌權者勢力大到改寫人間正道嗎?關聖帝君容嗎?
「冤有頭債有主,小穎你不能一儍再儍了。」師傅是局外人旁觀者,分析:「為一個渣男不值得。」
小穎望定他,緊閉嘴唇不回應也沒辯解。
「阿佳仔牢房放出來一年多了,說是林鄭政府特別照顧長置『安全屋』?與外間隔絕,非『自由人』,而他投案的意願一天比一天減低,好吃好住好睡好拉撒,過一天算一天,是人性。」
不說後果說前因吧。
「才19歲,可以親手殺死女友,不理一屍兩命,縱容藏箱棄屍荒野,潛逃回港,謊騙你父母,還多次盜取你財物、提款自用,心狠手辣若無其事。釋囚鞠躬道歉錄音表態,都似傀儡,不見悔意,這是本質問題。暴戾危險者不得善終。」師傅洞悉地問:「你還是等他嗎?」
(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