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聞專題:公民社會研究所圍爐問卷 建制微信民調篤數維穩

港聞專題:公民社會研究所圍爐問卷 
建制微信民調篤數維穩

8月尾多份報章引述一項調查指出,近九成受訪者有意參與政府力谷的全民檢測計劃,但最終只得不足24%港人接受檢測,調查與實際結果竟出現六成偏差。

負責的機構名為「公民社會研究所」,近月橫空出現,頻頻就重要香港議題進行「民意調查」,調查結果往往與官方主旋律不謀而合,獲中共喉舌以至親政府報章不停引用。但除了傳媒報道外,網上幾乎完全找不到公民社會研究所的資料,背景以至調查方法皆一無所知。

本報調查發現,這個機構原來躲在高牆內,利用強國微信做民調了解香港民情,但網上顯示的接觸人數與其報稱參與的人數卻有極大出入。負責人亦是建制政黨成員及組織骨幹,過去曾在選舉中進行票站調查。

記者:關冠麒

踏入9月,中共和建制派集中火力攻擊本港司法機構。公民社會研究所亦參一腳,發佈調查指有逾半港人不信任司法機構。12港人被中國扣留,港人強烈要求港府提供協助,但「研究所」的調查結果又聲稱,九成受訪者認同由內地處理被捕人士。

自8月起,公民社會研究所不停配合政府或建制論調,推出多個「民意調查」製造風向,獲《文匯報》等官媒不停引用。但這個調查機構之前聞所未聞,報道中又未有詳細解釋調查方法。在Google上搜尋「公民社會研究所」,除了新聞報道,卻完全找不到其蹤迹。

這間研究所原來並非面對香港人。記者發現,在中國通訊軟件微信內,有一名為「公民社會研究所」的公眾號(即專頁)。微信公眾號一般無法被搜尋引擎搜索得到,只能登入微信瀏覽。其簡介指,研究所成立於8月21日,「從事各項社會事件、公共政策的民意研究」。該公眾號由香港公司「卓思工作室有限公司」持有,申報的經營範圍為「Design and Production(設計和製造)」。

■黃建新辦事處的職員向記者表示,對公民社會研究所的事宜並不知情。

■黃建新承認是公民社會研究所的搞手。

閱卷人數不符調查結果

研究所自8月26日發起的所有網上問卷調查都在該公眾號上發佈,點擊的網民會被轉移到「騰訊問卷」系統填寫問卷。公眾號所發佈的每個帖子均會顯示其閱讀人數,而研究所發佈的問卷調查,其閱讀人數只有600至1,900人不等。此數字與研究所公佈的問卷調查參加人數有極大出入。以「司法機構信任程度意見調查」為例,研究所公佈有14,755人參加,但微信上顯示的閱讀人數只得1,032人,相差近13倍。

記者又嘗試以社交平台分析工具Crowd Tangle,分析各個「騰訊問卷」在facebook的分享情況,發現網民對這些問卷調查反應冷淡。當中部份調查甚至完全沒有人分享,而「司法機構信任程度意見調查」則有50次分享並獲225個反應(Comment、Like和Share的總數),但大部份均由數個賬號重複在各大藍絲群組發放,而且都乏人問津。使用「騰訊問卷」系統回答公民社會研究所的調查亦有私隱疑慮,研究所本月初發佈「《港區國安法》實施百日成效意見調查」,其問卷卻有一警告信息置頂,表示「當前問卷可能含有敏感內容,請您仔細閱讀後填寫」。騰訊問卷的服務協議顯示,平台禁止傳送危害國家安全的內容,用戶必須就回答問卷的結果自行承擔風險和責任,而騰訊有權對違法用戶採取法律行動,並保存有關信息向有關部門報告。

參考網媒「立場新聞」8月底發起有關國安法的網上問卷調查,立場兩度在facebook 發帖宣傳問卷,合共獲199人分享和1,256個反應,在instagram的一個宣傳帖子更獲得了11,194個讚好,但最終只得2,587人完成問卷。

公民社會研究所的背景極之神秘。有傳媒曾報道其中一名研究員名叫黃建新,與一名經民聯前油尖旺區議員同名。記者曾去信及兩度到訪其辦事處查詢,但未能與對方見面。

黃建新其後接受電話訪問,承認自己是公民社會研究所的搞手。黃建新聲稱,選擇微信作為調查平台,純因過去「冇人做開」才想嘗試,又認為微信在港都算普及,不一定造成偏頗,「正如我唔能夠話淨係某啲人先睇《蘋果日報》」。

■據Crowd Tangle資料顯示,公民社會研究所的問卷會在fb的藍絲群組分享,但反應冷淡。

自認只能代表一種聲音

研究所以「民意研究」自居,但黃建新承認,其問卷結果只能代表到一種聲音,不能理解成全港人的看法,「社會上有一小部份人,佢哋對政治問題、社會問題嘅意見,哪怕只係百分之十,都應該受到重視」。他承認,發給傳媒的新聞稿亦沒有提及利用微信作平台,理由是避免有任何既定印象。

對於閱讀人數和實際參與人數的偏差,據黃建新說法,有人直接將他的「騰訊問卷」轉發,就不用再經公眾號,不會記錄在微信的閱讀人數中。他聲稱,根據騰訊問卷的報告,最多的一份問卷有逾19,000人閱覽過,但他將部份「唔合理」的回應剔除,才剩萬四人。他表示,騰訊會紀錄參與者的所在位置,他會將來自大陸和其他國家的回應剔除。

黃建新聲稱,公民社會研究所只是試驗性質,全個研究所只得他和一名負責技術支援的朋友,經民聯的其他成員沒有參與,他亦沒有收過中聯辦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