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播客 - 蔡瀾

玩播客 - 蔡瀾

瘟疫期間,不能讓它一天天白白浪費,還是要找點事來做,很多玩意兒都實行了,新的是什麼呢?

想了又想,又和許多朋友談過,最後決定玩Podcast。

英語的這一詞,是由iPod和broadcast組合,中文被勉強地譯成「播客」,有許多人都早在十幾二十年前玩過,不是什麼新主意。

最初是一架iPod就行,當今沒什麼人用iPod了,都是iPhone和iPad的世界,總之架上了它,能看自己,就可以向外廣播。

已有無數人在玩,為什麼有人會看你的?這是一個最大的問題。

如果懷着一開始就有大把人看,這個玩意就失敗了,內容當然是最重要,言之有物,就有人欣賞,慢慢來好了,反正這是一個被鎖在家裏的年代,盡量把內容做好它再說吧,其他想太多也沒有用。

看其他人的「播客」,一開始便自言自語,得到的第一個印象,是此君蓬頭垢臉,燈光又平淡,太不嚴謹。

我媽幾十歲時,起身洗臉之後還略施脂粉才走出臥房,這一點要學習的。

在家中已如此了,還說要出來「見客」呢。見群眾當然要打扮打扮才行,並不是愛美,而是對別人的一點尊重。

既然要做,就要好好地做,這是父親教我的,所以我不想在家裏對着鏡頭就做,而是要找個地方來實行,剛好生意上的拍檔劉絢強有個很大的辦公室,可以空出來讓我亂玩,再好不過了。

劉絢強本身是做印刷的,他在大陸有最精美的印刷廠,更結合了一群藝術家做展覽,這群人對燈光最有研究,請友好們來替我裝修一下門面,才是見得人。

至於內容,當然是想到什麼講什麼,一受限制了總是做不好,守着只談風月,不講政治的原則,任何題材都可大談一番。

單單是我一個人可能太過單調,劉絢強一家人參加了我的旅行團已有數十年,他一家人我也從小看着他們大,都當成親人了。

兩位女兒也從她們拍拖到生小孩,可以和她們談一些生活上的點滴,大女愛喝酒和美食,小的愛做甜品麵包,反正地方夠大,可弄一個廚房和烘焙室,一面談天一面做節目,較不枯燥。

用的是什麼語言呢?大陸市場的話是當然說國語,但是這個直播我還是要面向香港觀眾,說粵語較為親切。

也做了一番研究,至今最多香港人看的是YouTube,節目放在它上面播放,YouTube在國內看不到,也可以選個平台在大陸播放,這還要進一步地商討才能決定。

也許組織一支隊伍,把節目打上字幕,讓聽不懂廣東話的人也可以看。

至於要叫什麼名字,我現在還想不出,我從前做節目都是由金庸先生替我題字的,也許我會模仿他的書法寫上節目名。

十多年前盧健生介紹了我「微博」這個平台,我開始用心地玩,回答網友的問題,組織一百二十個字的微小說競賽等等,粉絲一個個爭取,至今已有一千零九十多萬粉絲,都是因為我發了十一萬條微博得來,如果我用同樣的努力,「播客」也能得到一些觀眾吧。

即使是微博,也都是以文字來溝通,文字是我的強項,雖然我做過《今夜不設防》和許多旅遊節目,但現身說法總不如文字的交往,這次又是我來和大家見面,還是要從頭學習的。

從前做節目時,如果喝多幾杯酒,膽子就大了,當今酒已少喝,酒量也大不如前,不能靠它來壯膽了,硬着頭皮頂硬上吧。

身體狀態好的話,會較有把握的,但人一疲倦,就不想多說話了,做這個節目,我還是有點戰戰兢兢的,不過也不去想那麼多了,要是不開始,只是口講而不實行,時間又浪費了。

要先得到大家諒解的是我的記憶力大不如前,有時會講錯話,有時時間和地點都會搞亂,總之我盡力而為,對得起各位,就對得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