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目前天下大勢,可謂「天下圍共」,至少是「西方世界圍共」,而中國共產黨則是目前唯一有能量的「共產主義體制」。外界正密切觀察,未來的形勢如何發展?中共像納粹德軍那樣跟世界為敵,兵戎相見?還是像前蘇聯那樣分崩離析,最終瓦解?
研究這個問題之前,必須弄清兩個概念。一,所謂「天下圍共」並不代表西方國家全部反華,它們只是反共;而這個「反共」也不一定是反中共,而是反共產主義及其制度、意識形態、擴張和有破壞性的行為,因為西方世界一向視共產主義為政治病毒。二,其實中共40年來已不斷用自己的行為否定共產主義,變成資本主義,甚至走向國家資本主義;如無制約,更可能發展到中共也曾批判的帝國主義。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如今只是中共掛在嘴邊、維護政權的口號而已。
所以,在硬實力和軟實力走先一步的西方國家,40年來的期望是中共跟世界主流改變,但中共只突出國際鬥爭,卻把這個包括民主、自由、人權、法治在內的主流視為「西方國家和平演變中國的手段」,負隅頑抗,那就是抗拒人類前進的步伐,才引起國內外的反對。
回到現實層面,相信中共像納粹德國那樣與世界為敵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眼前力有不逮,所以暫時毋須討論。至於中共會否像前蘇共那樣瓦解?則是早晚和長遠的問題。不過,關鍵仍然在於:早?晚?到底是甚麼時候?臨界點何時出現?所以,有三個問題必須探討。
(1)中國的封建統治基礎仍舊,尤其是依賴武力和暴力解決問題的規律仍是主要現象。近年來,這種暴力不單是可見的鎮壓暴力,還包括制度暴力、思想暴力、經濟暴力、法律暴力和教育暴力等。我從來不認為這些暴力是正義的,長遠來說是一定會消失的,但目前在策略上仍然要重視它,研究它,抵銷其破壞性,目標清晰,方法多元。容後再談。
(2)人民質素必須提升,目前未有足夠的準備。聯合國曾在20多個國家和地區進行調查,發覺當一個社會的每年人均收入達到3,000美元,當地的公民意識(尤指民生上的公民權利)就會抬頭,不再停留在溫飽階段的要求;當人均收入達到5,000美元的時候,當地人民的政治意識也會抬頭,不會只是要求公民權利。
不過,這個標準未見在中國出現。中國的人均收入已突破一萬美元,澳門也早已超過,但政治權利的訴求卻不見提高。香港已是成熟的公民社會,所以向追求政治權利挺進,只是中共逆潮流遏制而已。所以,「拓展民智,壯大民氣,提高民技」,就成了我的「新三民主義」。這仍是長遠的路,但是必經之路。
(3)雖然有上述兩種負面和不利的因素,但我從來只會用逗號看問題,而不會用句號看問題,任何事物都在演變之中,從來不會靜止。所以,我看到各種暴力和壓力增加的同時,也看到改變的元素。那就是中共內部的問題,包括內傷、內患、內亂、內鬥的問題。這是它的先天特性,無人能阻,更無人能避;所以,只能看它能否解決,但眼前卻看不到這個元素。老百姓要努力進退有度,避免因為中共內鬥而遭受無謂的損傷。
回顧歷史,除了毛澤東和鄧小平屬軍頭出身,可以用戰功壓住陣腳之外,江澤民、胡錦濤和習近平均只能用利益換「忠誠」,因為中共已無理念凝聚。可是,後來人必然把前人的勢力清除,才能騰出更多肥肉讓支持自己的人享用。這就是中共在鄧小平之後權力鬥爭越來越頻繁的原因。
這背後還有兩大因素。一是隨着中國經濟增長,中共內部的利益爭奪自然加大,但利益的分配機制(外界稱為分贓遊戲)卻不公平,這就必然加劇內部矛盾。二是中共的權力傳承走回頭路,習近平連鄧小平的「黨內民主」也否定了。這兩大因素只會令中共像前蘇共那樣,加快內憂外患的頻率。
必須指出的是,習近平用強權穩住堡壘,也許可以穩住一時,但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甚至是掌權者自己在內部製造矛盾而導致堡壘爆破的。中共不斷強調「外部勢力」,其實只是托詞。外因也要通過內因才能起作用,這是淺顯的道理,但中共視而不見,只懂彎弓搭箭。
面對眼前形勢,我看到困難,重視困難,但我不會感到前路茫茫。我想得更多的,反而是如何戰勝困難。心態駕馭事態,眼界決定境界,主動控制被動,積極戰勝消極。歷來如是,與君共勉!
劉銳紹
時事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