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鬼所得資訊歸納起來,「新十二少」立體了,也有人氣了,不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現代人猜想當年(二、三十年代)的十二少是個怎麼樣的男人?那時西裝並未盛行,不過以堂堂南北行少東身份,一定衣履煌然,或長衫或短打,細花絲髮暗字軟緞,走起路來,浮浮蕩蕩,他的重量,是祖上傳下來的重量,譬如錢、譬如店、譬如指腹為婚的妻子,根本毋須為自己鋪路,只以全副精神,去追蹤如花的眼睛,她追蹤他的眼睛……
但今時今日,路得由自己走,香港得由自己救,傲慢無能的政府官逼民反,一波又一波的抗爭運動,是戀棧權位的林鄭一手催谷出來,但明辨是非追求理想的大學生甚至中學生,都前仆後繼。也許如花認不出今日的他了。
「不,我認得!」如花有點哽咽:「他前世由醫生救回一命,所以今生濟世來還;他自小浸淫在南北行藥香中,所以對中醫藥有心得可以自學;他對被頑固父母逐出家門自生自滅的年輕人格外同情,因為也曾被逐過;他與我在一起時是食咗草龍的開籠雀,好唱口又多情話,都講盡了,還有什麼好說呢……」
他前世所欠之自由,今生渴求。當如花把這絲縷牽連娓娓道出,她也目中無人,眼神投放遠方,彷彿那兒有他一雙星目。
回到現實吧,永定和阿楚分析有什麼可能性?猜測:──
(一)他在示威現場被濫捕,或被警方清晨上門抓捕。
(二)他被跟蹤,被神秘車輛和神秘便衣在街巷擄走,下落不明,撥歸失蹤人士。
(三)失聯是刻意低調、淡化、沉澱、等待時機。
(四)移民、尋求政治庇護、休學一年完成心願、逃亡……
(五)逃亡失敗,已被送中。
(六)已被活摘器官,不知在哪個高官權貴富豪體內運作。
(七)遭黑警酷刑毒打或殺害,或為「被自殺」的浮屍、空中飛屍……因跨區扔擲處置,無「街坊」認得,無路祭,無可疑。
──不見死訊,不聞消息,假設安全而已。
還有一個可能性……(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