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貓不打人?」永定和阿楚摸不着頭腦:「不打人,打貓?殺雞儆猴?」
當然並非如此簡單——但,也十分簡單。
大寨除了持牌的事頭婆和阿姑外,還有充數的候補阿姑(臨記)、琵琶仔(未破身)廳躉(公關)、糠頸(樓面部長)、豆粉水(通傳花箋的跑腿)、寮口嫂(打雜清潔招呼……)、貼身妹仔……當中最得力的,就是龜鴇的「頭號打手」了。
「有些女孩年紀細,或者不認命不服從,花錢買回來卻拒絕接客的,簡直倒米,這些青雞面,把女孩褲腳綁緊束好,將一隻貓放入褲襠,然後鞭打貓兒,雖不打人,但貓兒掙扎,利爪亂抓亂撓,下體和腿部受傷,痛楚萬分,迫使就範。」如花淡靜道來,也夠「痛」的了。
「通常這些打手都扮慈祥,扮為你着想,還哽咽規勸,表現得很心痛,一旦變臉,就是陰毒。」
「沒有龜鴇指使,奴才打手怎會貿然出招?」永定道:「都是為主子服務,青樓辣招,迫良為娼!」
「哈哈哈!」阿楚大笑:「777打貓不打人,果然神似。」又道:「可憐香港人遍體鱗傷,還被迫接客,淪為老舉。」
——老舉眾人妻,人客水流柴。
「如花,你與十二少如膠似漆,他竟不娶你?」
是的,二人雖朝夕痴迷戀慕,在現實中,十二少陳振邦早已有程家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淑賢。
「我只求埋街食井水,有主好人家,屈居為妾,不過……」
清白人家豪門大戶,瞧不起河下人,大方相見笑語相迎,都暗含嘲諷。鼓起勇氣穿素淡衣裳去求見陳家老爺奶奶的如花,當然不容「邪花入宅」。
若非走投無路,怎會殉情?
夜了,累了,永定問枕畔的女友:「阿楚,你會為我殉情嗎?」
「什麼時代了,合則來不合則去,我才不會為你死的,別妄想!」轉過身來摟着他:「生命寶貴,大家奢侈不起。做細So和Macy豈不省事?」
(明續)